老何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一下子戳到了徐山的心里。他的确是太想破案了，因为也着了相，钻了牛角尖了。何东阳不等徐山说话，又接着说道：“其实吧，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嫉恶如仇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种心理。但是与犯罪分子的斗争，绝对不是你一拳，我一脚这种有来有往的打架，很多时候，也并不是能在短时间内破案的，像是之前你们破获的东北二狼案。那全国警方都在查，都在抓，这还在全国流窜了半年才被抓到的。所以这一次这毛巾厂的案子，咱们抓不到凶手，也不应该这么气馁，至少有一点值得庆幸，咱们至少是知道了这背后谁是对手，只要咱们一直盯着，他们肯定会露出马脚来的。小徐同志，你提出来的维度理论很有意思，但是你自己也运用得不是那么熟练啊。现在你就是站在三维的角度来看问题，而我觉得破案你需要站在四维的角度来看问题，在你的三维角度之中，再加入时间的维度。”

徐山顿时释然了，这些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挫折，一帆风顺，让他有点过于自信了。的确如同老何所说的，自己过于着急，以为什么事情都跟打回合制一般，你来一下，我打一下，简单的就跟石头剪刀布一般。可是世事无常，哪里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错觉。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厉害的老刑侦人，那些刑侦八虎这样的大佬，真是吃干饭的吗？徐山这点小把戏，跟那些大佬的真材实学比起来，那就是蚂蚁比神龙，黄犬比骆驼，萤虫比皓月。他却因为自己膨胀，觉得自己行了，这才会对自己如此期待。现在一想，其实他徐山还是那个徐山，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些时间的经历而成长，他充其量只是把自己所拥有的那些信息差给拿了出来，当成了一个神棍的资源罢了。而做人，肯定是要成长的。这也许就是一个提醒，提醒他应该成长了。徐山想明白了，看着老何，充满感激地说道：“谢谢何局，是我着相了，是我想多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同时我也想对新人们说一句，你们千万要以我为戒，不要觉得破案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所谓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大家一定要把事情放在时间的维度上去考虑问题，切不可一时间钻入牛角尖。”

新八们也是面面相觑，然后纷纷鼓掌，他们都开心地笑起来。为了徐山走出那个牛角尖而感觉到无比的高兴。不得不说，这徐山钻入牛角尖的时间还是很早的，出来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正好给新人们一个警示作用。在大家的怂恿之下，徐山又是去国营饭店摆了一桌，把大家都请上了，好好吃了一顿。等吃完了饭，其他人都回到了刑侦大队去继续工作了，何东阳却是故意留蝎了一些，等其他人都走了，叫住了徐山。“有什么事情吗，何局？”

“徐山，有一件事情，之前我一直没有跟你说，现在看你终于站到了这个高度，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一下了。”

看着老何这么严肃，徐山倒也有点紧张。他默默看着老何，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啥。老何说道：“其他太多的信息，我不便透露给你，但是龙水刑侦大队从建立以来，一直都有它特殊的任务的。”

“特殊的任务？是什么样的任务？”

“你可听说过盗门？”

“这不废话嘛，我最近的一些案子，一直都跟盗门有关系。”

“那你可了解过盗门？”

“马马虎虎吧，现在想找它们的资料实在不太容易。”

“没错，盗门的资料的确不多，一方面是因为咱们的隐藏，一方面是它们的隐藏，双方都在销毁这盗门存在的痕迹。”

“为什么？”

看着徐山不解的眼神，老何点上一根烟：“因为盗门很特殊，你知道咱们建国之初，就进行了一场封建会道门的清理活动吧？那时候基本上把大部分的会道门都给清理了一遍，这个那个的，大大小小的，都逃不过人民的审判，唯独这盗门，因为它的特殊性，却是保存了一部分的实力。”

“它特殊在哪里？”

“首先是盗门很大，自古以来，就有鸡鸣狗盗，东方朔偷桃，都能偷到天宫去，可以说偷盗是最古老的行业，甚至比杀人还要更加古老。这么多年的发展，盗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分支。像是专门盗墓的土夫子，也有采集天灵地宝的憋宝人，还有千门，所谓的蜂麻燕雀，这也是盗门分支……总之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分支不计其数。当初为了抵抗小日子的侵略，盗门也有很多人被吸纳进入了情报部门，特别是对岸的这个统那个统，吸收了不少盗门的人。而随着人民真正的当家做主，推翻三座大山，建立了崭新国家。这盗门也就隐藏了起来。他们这种隐藏可是没安好心的，有人一直在暗地里搞间谍活动，也有人时不时出来破坏咱们的经济，另外还有一些人一直制造犯罪，让社会不得安宁。我当初之所以会被安排到龙水局来工作，就是因为我接到了上级的任务，有情报表明，龙水因为历史原因，盗门的一个发源地之一，特别是千门的发源地之一，上级让我彻底铲除龙水以及西阳的千门，这才是我最主要的任务。”

徐山听明白了大部分，但是也有点不理解：“为什么龙水会是千门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啊？好像这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你有所不知，龙水商帮，起于宋朝，历史悠久，龙水人很早就从事经济活动了，甚至有人还说龙水曾经有财神范蠡遗留下来的宝贝呢，所谓千门，其实就是以诈骗为手段，来获得经济利益的一个盗门分支，它的根，就在经济上面，因此这龙水因为龙水商帮的缘故，成为千门发源地之一，也是很正常的，在情理之中。”

“我明白了，何局，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这正是我留下你的真正意图，小徐同志，我知道你虽然是破案的一把好手，但是你真正的本事却不在破案上，而在搞钱上。这正好是我最想要的人才，懂经济，又会破案，才是真正对付千门的不可或缺的人才。事实上这一次毛巾厂案子背后是谁，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是苏家。我早在许多年前就盯上苏家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是因为我拿不到将苏家直接打掉的证据。包括为什么苏婧会被安排进入刑侦大队，这都是有布局的。”

听到这里徐山才是恍然大悟，看来自己有点低估这些家伙了，当初一直不太理解，既然对苏家人不放心，为什么还要安排苏婧进入刑侦大队呢。现在才明白，很有可能，这是苏家的布局，他们想要利用苏婧来探听龙水公安局这边的情况，结果却被老何使了反间计。用徐山的维度理论来看，徐山自己只不过是一条毛毛虫，而老何现在至少是跳蚤这个维度的了吧，而且这已经不是破案了，而是一种斗争。像这种大场面的东西，徐山只能想到后世的缉毒，还得是剿灭大毒枭这种级别的行动，才需要多年的布局，多年的隐忍，换来一举突破的那种。听到老何的交底，他的内心也是震惊同时也是激动的，毕竟总算能借势，一举推倒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