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武人打江山,文人治天下。文官与武将之间的晋升途径,便注定了这两方必然水火不容。一方崛起,那么另一方就会被彻底压制。经过了太宗建国之初的混乱,平息了周边肆虐的蛮夷,大夏在创立了无上权威,被四海尊称为天朝上国之后。武将便渐渐的退出了朝堂,取而代之的正是一些专注于治理天下的文臣。然而。太宗打下的江山,虽稳固,却不可能永远都保证敌国不敢进犯。随着时间的流逝,外族渐渐淡忘了对大夏的恐惧,开始试探着侵犯大夏的疆土。因政治需要,更因最初一代,拥有着湍湍热血的武将逐渐凋零。求和之声大兴,文官一系彻底压制住了武将,成为了掌控天下话语权的主导者。那埋葬在大夏男儿心头的热血,亦是被压抑了数百年,甚至已渐渐被人淡忘。可随着楚逸的呐喊。那股热血,再次翻涌而上,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的武将,皆热泪盈眶。他们看到了!他们终于看到了!大夏的脊梁,还没有倒!大夏,已然有一位敢于对一切敌人说不的帝君存在!甚至,不光是武将。就连许多的文人,此刻也同样只感心头热血翻腾,恨不能提三尺青峰,为大夏斩将杀敌!这其中,尤以霍龙为盛。作为大夏为数不多的在沙场征战了一生的老将,霍龙比谁都知道,大夏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文官主政,凡战必退。军无战心,将无战意。在被文官体系彻底压制以后,许多的武人,都忘记了初心,甚至甘愿当对方的狗腿子,就如此前逼宫下拜的那一幕。但现在……霍龙知道,天,要变了!“太上皇英明!”
想到激动处,霍龙更是大步上前,压抑着颤抖的身躯,对楚逸合身长拜。随着霍龙带头。殿内所有的武将,纷纷有样学样,齐声大喝:“太上皇英明!”
“我等,甘愿为大夏赴万死而不悔!”
楚逸的目光,从那些激情澎湃的将领们身上扫过,露出了一抹欣慰。无论这些人的实战能力如何,真实水平怎样,又或者干脆就是吕儒晦等文官系统下的走狗。不过,楚逸本身,也没指望他们各个成龙。就眼下而言,大夏的军权,多半还在这些人的掌控当中。他们才是自己用来平叛,用来对付藩王、外敌的那柄利刃!军心可用!天下武人的热血,已再度被引燃!尽管如今的武人,在朝堂当中的势力极弱,哪怕是金銮殿内,武将与文官之间的对比,也要达到恐怖的五比一之数。但这对楚逸而言,已是难得的突破。这意味着,楚逸此刻不单单可以依靠霍龙的威望来掌控军方一系,更是可以凭自身的名望,来使他们臣服。如此一来,楚逸便可以真正施展他的理想抱负,然后用一次次的实例,去告诉这些人。在未来,他是会一名以武统御天下的帝君。只要跟随他,那就有仗可打,有功可立。用实际行动带来的承诺,远要比仅凭霍龙一人之威,来的有效了太多。借此,更是可辐射到那些在外的镇军,直至让天下人,皆知他楚逸之心!看着金銮殿内群情激奋的一幕,吕儒晦眼皮狂跳,藏在袖袍内的双拳,更是紧紧攥起。他与三公九卿,乃至整个文官体系,已被楚逸一次次的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击败,逼到了退可退的境地。如果今天,他们继续沉默,那就等于是将他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局面,拱手让人。作为一个政坛老號,吕儒晦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让楚逸成功掌控了武将一系,在朝堂上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那么在今后,他们将越发被动,直至有一天,彻底被楚逸踢出这场角逐天下权柄的棋局。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绝不能再退让分毫。“太上皇!”
吕儒晦上前一步,躬身下拜:“太上皇您有此雄心,固是极好。”
“但,治大国如烹小鲜,并非纸上谈兵,说几句激励人心的话语便可。”
“其中无数关节,错从复杂,整天天下就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械,天干地支,缺一不可。”
“任何地方出现哪怕一个微小的疏漏,最终都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大祸。”
“所以……”“所以,左相还打算继续劝阻本皇?”
一句将吕儒晦打断,楚逸冷笑连连。这一句,也同样引起了朝臣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吕儒晦的身上,默默的注视着这对君臣,复杂难明。在众人的注视下。吕儒晦表情平静:“臣于昨夜得闻一信。”
“讲!”
看着淡漠的楚逸,吕儒晦又是躬身一拜,这才幽幽开口说道:“河北四郡,近期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
“因连接司隶的官道被叛军所控,导致军情受阻,使得叛军已成气候。”
“今,根据臣所得闻之信,叛军盘踞于代郡一代,已达五六万之众。”
“河北乃我大夏北方重镇,粮仓所在,更可南通江淮,西抵司隶,一旦河北失陷,兵危司隶,快马几日便可至我关中,危逼京畿。”
“故!臣以为,若此患未除,我朝实无力出兵干预它国政务!”
嘶————听到吕儒晦所言,金銮殿内再度传来了一阵倒吸冷气之声。正如刚刚吕儒晦说的。因河北连通司隶的要道被叛军所控,使得朝中直至此刻,大多数人仍就不知,河北的情况,竟已严峻至此!叛乱!这是无论任何一个朝代,都让人闻之色变的词语。秦灭六国一统天下。最终却因百姓的叛乱,使其鹿,被前朝汉高祖刘邦所得。汉历数百年,朝臣腐败,民不聊生,天下再次爆发了大规模的叛乱。夏太宗,正是在此时,应运而生,披荆斩棘,最终击败了无数强敌,创建了如今的大夏王朝。前朝种种,历历在目。叛乱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敢有任何人对其产生半点的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