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有因为听到的事情恼怒直接质问，而是隐忍查看。赵荣不明所以，一路紧随其后：“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她呼喊着没得到回应，终于见到云振海停在仓房门口。她下意识拽住对方手臂，不解询问。然而云振海心烦意乱，随手把她推开。这样一耸，赵荣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你，你到底怎么了？”

赵荣恼怒，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云振海抬眼看过去，情绪阴沉。接着他上前推开仓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点燃一根蜡烛觉得视线不好，云振海转身又寻找了两根分别点燃，成三角形摆放。屋子内，瞬间亮堂起来。他半弯着腰，目光如同扫描机一样在地上扫过，没有半点痕迹。赵荣靠在门口心中莫名慌乱，她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颤音：“当，当家的，你在找什么？”

地面出奇干净，不要说粉碎的鸡蛋皮，就连灰尘都少得可怜。云振海难得聪明起来，他猜到这是刚刚清扫过。搜查无果，因为心中的想法他对赵荣还有几分怀疑，但更多是认为云暖在挑拨。思绪快速闪过，几息后他脸色缓和些。“没什么，你去忙不用管我。”

赵荣无声息点头！提着的心缓缓回到原位，回想起刚刚对方的态度真让她感到心惊胆战。云暖到底说了什么？让他回来后如同变了个人？不对，他明显在找什么？几乎是瞬间，她脸色越发苍白。快速转身准备回房，免得被看出不对。她已经猜到了可能性，一定是云暖见到了那些粉碎的鸡蛋皮胡说八道，才让云振海起了疑心。该死的云暖，这次如何都不能放过她。这时云宝急匆匆跑向亮着灯的仓房，他一直在等待云振海回来，希望对方把兔子给他带回来。哪怕兔子已经死了，尸体也要归他。“爹，我的兔子呢？”

他路过赵荣直奔云振海跑去。赵荣很清楚云振海心情不好，也避免在出现意外连忙转身：“宝儿，回屋去。”

从小被宠坏的云宝哪会乖乖听话，当做没听到向云振海撒娇：“爹，兔子在哪呢？你不是说去把兔子给我拿回来？”

在云暖说了那么多之后，云振海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兔子快死了，拿回来晦气。”

云宝愣了几秒，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要兔子，呜呜，死的我也要，那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明明答应我了...”赵荣刚好走回来顿时恼怒，一把扯过云宝往出走：“大晚上哭什么？明天让你舅舅去山上抓只活的回来给你玩儿，要死的做什么。”

“骗子，你们是骗子，不还兔子明天我还去打他，打死那个小野种。”

云宝边哭边喊。夜凉如水，寂静无声。云宝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一字不漏的进入了云振海耳中，同时让他的心颤了颤，一股莫名酸楚涌起。随之变成震怒。“站住！”

赵荣已经意识到不对捂住了云宝的嘴，可惜没来得及。云宝还在哭闹，完全没意识到大人的神情态度。“你过来。”

云振海指着云宝。赵荣察觉到他那凝重严肃的表情，拉着云宝往后退：“小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我回去收拾他，你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吧！”

眼看着她们渐行渐远，云振海咬牙却没在说话。他强压着火气，云宝才六岁的确什么都不懂，说不定是在哪儿学来的。身后很安静，赵荣重重吐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担心云宝会被揍一顿，又担心云振海问起仓房内的事儿，她差点把自己吓死。提着云宝的领子把他扔到床上，赵荣顺手拿起拖鞋打在他屁股上。“以后在敢和你爹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云宝满腹委屈无处发泄，还在哼唧中。身上传来的痛感又让他放声大哭，撕心离肺。赵荣越发生气，加重手上力气，从打变成抽：“你给我闭嘴，不懂人事儿的东西，在哭我现在就打死你。”

云宝在床上翻滚，他又不傻，意识倒娘真生气便躲避着，嘴里不甘示弱：“为什么你能说，我不能说。”

赵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眼前发黑也变得声嘶力竭：“还敢说，看我不打死你，让你顶嘴...”这是云宝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严重的挨揍，以前都是象征几下，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任性，肆意妄为。尽管云宝不停躲避还是挨了十几下，从生气闹脾气到吃疼害怕，哭声也伤心起来。到底是打疼了，他抽噎着摇头：“我不说了，不说了。”

赵荣早就筋疲力尽，拖鞋不知扔到了哪，她踉跄着坐在床边。屋子内充斥着孩童的哭声，女人的喘息落泪！云振海在屋外几米处，默默站着。此刻他的思绪无比复杂，百感交集。他认为云宝还小，胡说八道不懂其中意思，或许应该进去阻拦。又认为应该收拾教育，否则以后还会胡言乱语。除此之外他还隐隐怀疑赵荣只是打给他看，云宝是故意闹脾气哭的这么大声...总之，在他愣神之际，云宝屋子内的蜡烛已经熄灭，很快东边的屋子亮起来，是赵荣回去了。门口的云振海有点懊恼，他以往很少有这么多想法，都是想什么直接去做，今晚是怎么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进门，她意识到是云暖那些话对他有影像。一定是这样！关上门他在门口停顿几息，听到西屋的云宝还在抽泣，听起来透着无尽悲伤。这次他没迟疑太久，径自走了过去。点燃屋子内的灯，云宝正趴在床上哭，见到他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云振海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缓步来到床边坐下。云宝又往里面挪了挪，紧紧靠着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