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来了。”
“你骗别人骗不了我,带着一群弟弟跑来,还不是想见她,你的眼神她没注意我还能注意不到?芬姨进来时,你脸色都变了。”
岑二太太叹道,“猜都能猜到你要来找她。”
“……”“清钰,我该劝的也劝过,你要是想听早就听了,生病……”岑二太太呵了一声,“你就是为她病死了,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何必呢?”
“妈!”
岑清钰终于回身,难得没有收敛神色,岑二太太已经许久没见过他这样烦躁,不觉怔住。“我是个成年人,该做什么该想什么不用您教。”
“我还能教什么?”
岑二太太厉声道,“是,人家或许是合约夫妻,但合约也是跟你六叔的合约!”
说着,她抓住岑清钰的手臂晃道:“清钰,你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刚才是她主动勾引并不是你六叔强迫,人家夫妻情深早就玩真的了,你插得进去吗?”
岑清钰沉默,岑二太太也不想退让,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岑清钰忽而笑了。他以前常笑,笑容美好,没有人不被感染,这段时间他生病心事也重,已经很少笑,是以,现在浮出的这抹笑并不美好,岑二太太只觉得气温骤降,一个古怪的念头浮上来,他笑的像岑寂。没有半点温情在。“妈,既然已经跟老爷子说定了婚期,就去操心该操心的吧。”
岑清钰说着,走过她身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好歹老爷子不会怪到你头上。”
岑二太太心头大震,这话稍一咀嚼就能听出不妙,她忙想再问,可儿子已经走远。他的背影在寒风雪影里格外萧索,叫她一阵心疼,不由恨声道:“岑家人哪个有你这么傻。”
可惜这个傻子还不肯回头。啪!是扇子掉在书桌上的声音,顾念远瞪大了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的意外收获跟我爸有关?”
小扇子是岑寂房中的摆件,带着清淡香味的雕花木扇,还画着曲折的老梅,据说是哪一年同学送的生日礼物,老梅的落款是个目前炽手可热的国画名家,顾念远赶忙拾起。“我倾向是这样。”
岑寂指节敲着几案,“岑家原本没必要这么早就警惕楚家,在两家联姻的当口,这么做太危险,恐怕还是收到了风声。”
“风声?”
“现在还没法具体解释,总而言之就是沈景芬其实不在意你把这场会面的细节告诉我,他们打的是明牌,为的是暗示我……”岑寂的敲打停了下来,“念远,你爸有没有什么特别东西留下?”
“特别的东西?”
“对,遗物里、日常用品里,或者他以前有没有什么暗示性的话语?我怀疑……他不是空手离开的楚家。”
顾念远奋力回想,可记忆里,顾荣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一如大部分正常父亲那样,两者间的交流仅限于日常,至于遗物……“他没什么自己的东西,大多数时候花钱都是给我还有我妈买,我妈还在时总要替他操心,衣服旧了破了要换新了,钢笔是不是不能再用了什么的,他自己是不操心的,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诧异他曾经生活的那样丰富多彩。”
顾念远摇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教学相关的书籍了,还有先进证书什么的,他去世后我整理了好几回,没发现哪里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