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爷吗? 小暖的心忍不住地雀跃,便听小草隔着窗户喊了一嗓子,“大黄,怎么啦?”
“汪汪汪!”
大黄又叫了几声。 “娘,大黄说有人来了又走了。”
听到妹妹的声音,小暖一阵失望,这就走了? “今晚是谁值夜?”
秦氏提声问道。 绿蝶立刻进屋回话,“夫人,是绿蝶,方才是有人来向姑娘报事。”
“可有急事?”
“有件事需要姑娘拿主意。”
绿蝶回话,又补充道,“不用进城。”
绿蝶走进西里间,在小暖耳边嘀咕道,“姑娘,三爷来了,让他进来吗?”
小暖翘起嘴角,“让他稍等片刻再进来。”
绿蝶出去后,小暖爬起来穿好衣服,又拢了拢秀发,裹着被子等着。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三爷带着寒气撩开门帘。小暖没有掌灯,只借着窗外的雪色看到他的轮廓。 三爷轻声脱掉白虎斗篷,又暖了暖手,才靠近小暖身边,耳语道,“嗓子还疼不疼?”
他身上带着的冰雪气息都让人喜欢,小暖也耳语道,“好多了,上来坐。”
三爷上了炕又顺手把小暖用被子一裹抱在怀里,小暖低声问,“三爷怎么讨好大黄的?”
三爷贴在小暖耳边,“带了两只活兔子来。”
小暖…… 这个吃货! “累不累?”
小暖又低声问。 去析津见战王郭南源,回京城奏事被建隆帝斥责,又带着一大群人和东西自京中返回,忙得马不停蹄的柴严晟只紧了紧胳膊,轻声道,“不累,就是忙得没时间来见你。”
因为没有时间,所以顶着被大黄和娘亲发现的危险,踏破寒夜而来?小暖心里暖呼呼的,转小脑袋打算亲亲他的脸以资鼓励。 哪知好巧不巧的,三爷又低下头要与她说话,两人地唇意外贴在一起,一发而不可收拾。 待到三爷终于舍得放开时,喘着气的小暖琢磨不明白了,为啥三爷已经这么勇猛了,她还总觉得三爷在压抑着呢…… “我生病了,你不能亲我。”
小暖撒娇似的咕哝一句。 三爷心情甚好地低低笑了,“无妨。”
“你……”小暖刚要说话,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放平在炕上,三爷……纵身上了房顶…… 小暖马上知道是娘亲要过来了,她飞速坐起来把身上的小袄脱了又躺回被窝里。一会儿,娘亲举着烛火过来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见她没发热才稍稍安心。 小暖心虚地睁开眼睛,“娘,女儿没事了,您别担心。”
秦氏轻声问,“渴不渴?”
小暖摇头。 “小暖,娘总觉屋里像进了人,你跟娘去东屋睡吧?”
也说不上来为啥,秦氏就是觉得屋里不对劲儿。 小暖…… 房顶上的三爷…… “算了,你再穿衣裳来回折腾也不好。”
秦氏又给女儿塞了塞被角,“睡吧,起夜时披好衣裳,别冻着。”
当着三爷的面说这个……小暖的小脸羞红。 秦氏转身到外屋,抬声道,“绿蝶。”
外屋放风的绿蝶立刻回话,“夫人。”
“去把风露、张冰和函昊叫醒。”
秦氏吩咐道。 小暖…… 三爷…… 绿蝶…… “是。”
待三人到了堂屋,秦氏叮嘱他们分拨守好门户后,才回了东屋。 觉得自己是汉子的张冰跟两个女汉子商量道,“我和大黄负责后院,大黄守院子,我在后罩房里值夜,有事儿两位姑娘吹口哨。”
王函昊也赶忙道,“我守西耳房。”
这俩人走了后,绿蝶抢先打了个喷嚏。贺风露便道,“你在这屋里守着,我去东耳房。”
“多谢姐姐。”
绿蝶赶忙道谢。 待屋里只剩绿蝶后,三爷才从房顶上下来落在小暖身边,小暖忍不住地偷笑。偷偷摸摸的三爷也觉得这样异常新鲜,“岳母大人的警觉性不错。”
前后左右都有人守着,没法立刻走了,小暖竟觉得很开心。 “三爷先在这儿歇息,待过两个时辰等我娘睡踏实了,再让绿蝶送你出去。”
小暖坐起来要把自己的压风被子分给三爷。 三爷按住小暖的手,“我无妨,你睡。”
不会是…… 见三爷果然盘腿打坐,小暖一脸黑线,“三爷,小暖想让你躺着歇息……” 三爷挑挑眉,听话地侧躺在小暖身边三尺外,以手支头望着她。 美人在侧,小暖觉得压力好大。再说下去就显得更暧昧了,她干脆爬过去把三爷推平,又给他盖上被子,耳尖微红的三爷乖乖顺从小暖摆弄,好在屋内昏暗小暖看不清楚,保住了他的颜面。 爬回自己窝里躺好的小暖,小脸也是红的。 沙漏静静滑落,待小暖睡着后,三爷轻轻起身帮她把被子盖好,落地无声地披好斗篷,又倾身,脸贴近她的,喃喃道,“笨丫头。”
留个大男人在屋里还这么放心地睡过去,三爷真不知该开心于她对自己的信赖,还是沮丧于她的不开窍。 出屋撞上绿蝶明了的眼神,三爷摸摸鼻子,一指门口。 绿蝶轻轻推开门后,裹着白虎斗篷的三爷出屋,若燕子一般腾身而起,消失在茫茫冰雪中。 第二天早上小暖起来时,已是神清气爽了,她边穿衣边问绿蝶,“三爷何时走的?” “寅初。”
绿蝶本想说就算贺风露等人守着,三爷即刻离去都是行的。不过看在那是自己的老主子的份上,绿蝶没有拆穿他。不过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她决定以此去三爷府里讨点好处…… 痊愈的小暖暖呼呼的吃了早饭,又穿法衣去了将军府。 兴许是有了送寒衣之事,将军府的人见了她,目光都变得亲切许多。再加上师傅到了,长春观的待遇立马提升了——他们落脚歇息的厢房里升起了个炭火盆,茶换了好茶,茶点也比第一日时精致了不少。 小暖与在寒风中踩着八卦步做醮仪的师兄打过招呼后进了暖烘烘的屋子,就见她师傅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烤火美滋滋地吃着茶点,见她来了立刻招呼道,“徒儿快来尝尝这糖心酥饼,甚是不错。”
小暖带笑走过去喝了碗茶,又陪着是师傅吃了块点心,便商量道,“九清去把师兄换下来吧?”
师无咎又塞给小暖一块点心,“一个时辰。”
小暖讨价还价,“两个。”
“半个!”
师无咎吹起胡子,“否则就在这屋里陪着师傅吃点心。”
“是,一个时辰。”
小暖立刻点头,正道冠便要出门。 “九清吾徒。”
师无咎又唤道。 小暖甩拂尘回身。 “辛苦了。”
小暖有赠棉衣的功劳在,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做醮仪,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道门。 “师傅,徒儿晚上要喝老鸭汤,”小暖翘起嘴角,“师傅请。”
师无咎吹了吹胡子,待张玄清进来后,师无咎可怜巴巴地道,“玄清吾徒。”
“徒儿在。”
张玄清立刻弯腰行礼。 “为师和九清晚上要喝老鸭汤,不过我俩都没钱了。所以你先去买只鸭子炖上,记得多放几个蘑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