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如此冒失带着她出去的,但事出有因,还请安人请小暖随严晟走一遭。“ 三爷尽量朴实地解释道,“乌羽那边递回消息,黑山口外几个部族想联手攻破防御,所以他们需要兵器和人马支援。严晟想在十日内查清羽林卫的账目,然后想办法派高冲前往漠北帮乌羽的忙。羽林卫账目繁多又涉及机密,不能让外人帮忙,严晟才想着让小暖过去帮忙。“ “这是乌羽给您写的信。“三爷说完,双手递上一封信。 一听是乌羽送来的,秦氏急忙取出打开看。除了拜年的吉利话,乌羽只说他在那边什么都好,秦氏送过去的腊肉好吃,棉衣很暖和等等,看得秦氏热泪盈眶,“这孩子……“ “乌羽大哥写这字时一定很冷,墨都冻了,字才会这样。“小草趴在娘亲身边,很是心疼乌羽的情况,“他为啥不在屋里写呢?”
“这你都看得出来?“小暖惊了。 小草用力点头,“小草听先生说过,还有小草还发现乌羽大哥的字比以前厉害了。“ 小暖明白这个“厉害”的意思是乌羽的字与以前不同,落笔收笔时多了几分凌厉,与三爷越来越像了。 小暖越看越觉得乌羽跟三爷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三爷看,乌羽的字越来越好了。“ 三爷还没说话,小草就非常中肯的点评道,“乌羽大哥的字写得没三爷好,小草写得没乌羽大哥好,娘亲写得没小草好,姐姐写得没娘亲好。“ “汪!“大黄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小草立刻补充一句,“大黄写得没姐姐好。“ “汪!“听到自己的名字,大黄满意了。 小暖泪流满面,原来自己的字只比不会写字的大黄强了…… “姑娘的字比绿蝶的好。“绿蝶马上补一句。 玄散刚要自暴自弃地开口,却被玄舞一个眼神瞪回去,老老实实地立在三爷身后不吭气了。 三爷笑道,“练字可以修身养性,以后我督促你练,总要写得真的比绿蝶好才是。“ 小暖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三爷,拔草也可以修身养性,我觉得拔草更好……“ 拔草还能跟娘亲聊个天呢,她对写毛笔字实在没啥耐心。 秦氏立刻道,“有草时拔草,没草时练字,你看咱们收的帖子上的字,一个比一个好看,虽说咱不指望这个,但也不能比人家差太多不是?“ 虽说帖子可以由下人写,但是重要的请帖和拜帖还是要主人家亲自写的。 辩无可辩的小暖立刻将歪了八万里的楼拉正,“咱们不是在说乌羽和去羽林卫的事儿么?“ 秦氏一拍额头,“对,这是大事儿!你快跟三爷走一趟,看有啥能帮忙的。“ 逃过一劫的小暖梳了丫鬟头,颠颠地跟着三爷上马车出了第四庄。她回头看着站在娘亲身边的“自己“,感激十分地难以形容,放下车帘问道,“三爷以后会将木黛带在身边?“ 三爷摇头,“需要时带着。“ 也就是说需要自己跟着他时,才会把木黛带出来替她一替,小暖的醋劲儿立刻被抹平了。 小暖翘起嘴角满意的小模样,看的三爷手痒,抬手要摸,却被小丫头推开。然后,三爷眼看着她换了脸色,怯怯地道,“我现在是三爷的贴身丫鬟,你不能动手动脚地乱了规矩,否则传出什么闲话就难办了。“ 三爷凤眸含笑,直接将小暖扣在怀里贴着,“这样,才是贴身丫鬟。“ 做戏要全套,小暖挣扎着要躲开。 三爷的胳膊一收,解释起羽林卫的情况,小暖立刻乖乖地抬头听着。 她这样子,简直让三爷爱极了。 进入羽林卫大营核心的院落,小暖下了马车,都不用三爷吩咐就老实跟在他身后,低头进了房内。 账房内的姜公瑾见到小暖来了,立刻起身行礼,小暖的身份不同了,现在她也算姜公瑾的效命的主家。 三爷本以为小暖会害羞躲避,却见这小丫头大大方方地还礼,与姜公瑾攀谈几句问明进度和目标后,掏出她随身携带的韬笔,快速进入状态。 她这样认真做事的小模样,让三爷移不开眼睛,可爱极了。 三爷站了片刻见小暖不理他,干脆让玄散将自己的书桌搬过来,与小暖面对面地办公。 百忙之中的姜公瑾偶然抬头,见三爷与他的小王妃专注在各自的文书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另一边,陈祖谟乘马车来到第四庄外,点名要见他的女儿陈小暖。 正在田里忙碌的秦氏心头一紧,暗道他真是会挑时辰! 帮着秦氏一粒粒往田里按棉花籽的木黛轻声问道,“娘,女儿过去看看?“ 秦氏…… 翠巧立刻毛遂自荐,“夫人,让奴婢去吧?“ 绿蝶也道,“还是奴婢去吧。“对付陈祖谟,还是她这样的更合适。 帮大家来回取棉籽的小草听了,把小竹篮放在田里,很有气势地拍拍小手道,“娘,让小草去!你们得忙着种棉花呢,今天得种完这一片。“ 绿蝶和翠巧也争着,秦氏却道,“咱们种田要紧,小草和大黄去。“ “是!“终于有机会担当大任的小草转身就跑,大黄立刻叼起吃草的胖兔子跟上。 秦氏喊道,“有话好好说,别闹起来。“ “知道了娘——“ 今日负责保护小草的贺风露也把棉花籽放下,跟上。 秦氏叫住她叮嘱道,“看着点大黄,别让它撕了人家的衣裳,也别把华嫔的兔子弄丢了。“ 本以为夫人会吩咐她保护好二姑娘的贺风露,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陈祖谟在夫人和姑娘面前已经弱到如此地步,这家里没人把他当回事儿了。 是因为小暖成了晟王妃,身份发生了变化,引起的心态变化么? 男人混到陈祖谟这份上,还活着干什么! 庄子外,终于卸了木板恢复自如的陈祖谟,身着竹绣书生袍,倒背着双手迎风而立,端的是潇洒无边,惹得几个路过的农妇脸红嗤笑,嘀咕推搡着不肯离开。 陈祖谟自不会将这些粗鄙妇人放在眼里,转身观望路对面的晟王田庄。 晟王与自己的女儿订了亲后,陈祖谟虽未奢望晟王能亲自登门拜访,但派人送个拜帖或送几箱礼品总是应该的礼数。 哪知圣旨下了半个多月,晟王天天到第四庄,而对他这里却不闻不问,似乎圣上给晟王赐婚的不是他陈家女,而是秦家女! 晟王的差别对待,让京城百姓对陈祖谟耻笑更甚,他现在都快出不得门了。 “爹爹过来有事?”
身后传来小女儿脆生生的呼唤,陈祖谟回身,见到握着棍子的小女儿、叼着兔子的大黄、两个不大的小丫鬟和小暖的厉害师侄,却独独不见他点名的陈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