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满营惊惶。

方灿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雪裙如画，别说被人染指了，恐怕连一点儿苦都不见得受过的凤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然而凤曦就似看不见他的骇然与逃避一般，难得主动的对下方的祁霄挥挥手道：

“早知道留下来作死这么累，本宫就跟着你出关躺平了。好累，不想动，浑身痛，本宫太柔弱了，很需要你上来接本宫。”

嗯，凤曦这话刚说完，下方众人便见她回身一拳撂倒了想从后面偷袭她的方灿。

然后丝毫没压着声儿的骂骂咧咧道：

“老实点！没听本宫说自己很柔弱么！懂不懂什么叫相互配合！”

说罢，她又毫无负担的继续对祁霄喊道：

“假的，刚才打人的不是本宫，本宫真的很柔弱，很需要你帮助的。嗯，如果你能派几个人上来把本宫抬下去那就更好了。”

祁霄：“……”

众人：“……”

你确定你是柔弱而不是懒？

好在祁霄对她的容忍度极高，当即便哭笑不得道：

“好，你乖乖等着，我处理完这些人就上去接你。”

凤曦点点头：

“那你快点哦，本宫可是很讨厌等人的。虽然作死是本宫不对，但不原谅本宫就是你不对了。”

祁霄：“……”

哎，自家小祖宗，还能顶嘴咋的。

而在凤曦与祁霄达成共识的同时，挟持着麻三走在后面的孙青芷才刚刚上楼，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方灿亲信，以及脸都凹进去了一块的方灿本人，她真的已经没有话说了。

公主她吧，就，就……

算了，就不出来，根本就不出来。

“林广昌与方灿都已浮诛，尔等还要负隅顽抗么？”

与此同时，在林广昌身死，方灿倒地后，一众叛军也彻底失去了主心骨，除了某些跟林方二人牵扯太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活路的还在负隅顽抗外，大部分人都主动放下了武器。

相比之下，经历了祁霄回关、公主打人的赤霄营士兵，那就是士气飞涨，不出半个时辰便把整个虎啸营犁了一遍。

“方林二人的亲信除了生死的，我们一共擒获了五百多人，其余士兵已分开关押询问，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此次内战咱们损失不多，大部分兄弟都只是受了伤，人已经送到白大夫那儿了。他娘的，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事儿老子再也不想干了！”

“彭宦那帮人找到了么？番子的数量少了三十几个？该死，肯定是他娘的跑了！追，立刻派人去追！”

……

简单听完一众将领的战报，祁霄只是否决了袁行之等人派兵追击彭宦的计划，将此事直接移交给了秦追。

“您的意思是彭宦先扣下，但一定要放一两个番子回京去？”

祁霄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秦追对此不明所以，却依旧领命带人往寒玉关外而去。

倒是坐在太师椅上喝奶茶的凤曦歪头，将真诚二字贯穿始终道：

“怎么？你也不装了，摊牌了，要跟他们硬碰硬了？”

祁霄挑眉，将凤曦话中那个“也”字反复咀嚼，旋即道：

“嗯，就跟你不打算掩饰你想死遁，却发现死遁远比躺平更累，所以决定回来接着躺平一样。”

凤曦眨眨眼：

“嗯，生活嘛，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本宫看不懂的诗和懒得去的远方，以及一群没事找事的妖魔鬼怪……虐！太虐了！”

祁霄：“……”

俯身将椅子上的少女横抱起来，祁霄直接带着她快步往虎啸营外走去。

小凤凰胡言乱语也好，时常作死发疯也罢，只要她不走，他便什么也不会问。

懒又怎么样。

再懒他也能养。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凤曦只是疑惑的抬眼，一双明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少年。

她觉得祁霄是个怪人。

可能脑子也不太行，也不是一直不行，应该是间歇性不行。

总之他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呢？

书里四个待攻略女主还不够他忙的？

凤曦想不明白，遂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头就睡。

这边祁霄将凤曦带走，那边袁行之等人也没有闲着。

先不说战场扫尾，就说方灿、麻三等人的审讯问题，以及寒玉关内所有士兵的清点和消册，就足够让人忙得脚不沾地了。

也就在这时，又有人发现辎重营的粮曹官程成不见了。

与彭宦的临阵脱逃不同，这程成居然在三天前就消失了。

据他手下的士兵说，他们在虎啸营和七星营围堵赤霄营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期间他们不是没想过上报，可赤霄营与另外两营剑拔弩张，里面还涉及到昭明公主……

有这么大的事儿拦在前头，失踪一个粮曹官算什么？

然而袁行之等人何其敏锐，当时就将辎重营所有人叫来盘问，直接拼凑出了方灿与程成在双方冲突之前有过接触的事儿。

很快又从方灿那儿拷打出了对方的原话，发现了对方很可能故意引导方灿抓捕白伊，用来威胁公主的事实。

也就是说他们寒玉关根本不止两方势力，这程成很可能就是第三方的人。

可第三方又是谁？

四皇子么？

又或者是其他人……

总之这暂时是个谜，就像祁霄没能从哈木宝音处查明叛徒一样，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方灿也否认他们曾勾结外族。

两年前的事仿佛是个谜，自大金雄主被祁帅斩杀的那一刻，就随之埋在了地底。

但无论是祁霄还是袁行之，都觉得这件事的源头在盛京城里。

如今寒玉关大局已定，北地灾情也完全得到了控制，方灿等人趁外敌进犯之时劫持公主，必然是要回京定罪的。

因此祁霄很快与刘万石达成共识，由他与李阁老继续留在北地收尾，自己则尽快带着凤曦与一众钦犯启程回京。

凤曦是次日午后才得知这个噩耗的。

对此她是拒绝的，理由是脑残年年有，盛京特别多，她觉得北地就挺好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她超喜欢这里的。

并且十分没有自己是个公主，皇帝是自己老子的自觉道：

“虽说这世界以痛吻你，你扇它巴掌啊！但朝中那么多人想害我们，一个个扇多累啊！要不这样，听本宫的，祁霄你直接造反吧。”

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