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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
喝着汽水,赶着骡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布谷鸟叫的声音。 一时间,顾林和周来钱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尤其是顾林,她觉得离开望水村是对的。 第二天顾林和周来钱忙活了整整一天。 骡子毕竟是个大东西,总是放到院子里不行,一来占地方,二来骡子的粪便弄到院子里,味道太大。 陆言同意了她把后面的地弄出来,顾林就想着围起来,到时候养牲口。 弄围墙需要土坷垃,这时候的土坷垃也是要自己做的,和做炕面是一个方法。 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两人休息了一会,一直在挖土做土坷垃和抗面。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顾林又带着周来钱跑了一趟村里,又收了三十多斤的鸡蛋。 两天收的鸡蛋加起来一共有小七十斤。 要不是顾林早就告诉周来钱,这些鸡蛋是人家定下的,周来钱心里就又放了事。 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钟,顾林带着周来钱就出门了。 两人连早饭都没吃,把昨天收的鸡蛋全部带上。 别人上班可能是八点,但是王建平不行,他是做采买的,采买的人就要早早起来去市场看。 王建平已经采买回来,正在食堂里吃早饭。 他一边吃一边往大门口看。 他在等昨天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那小丫头今天能不能按时来。 要是那小丫头七点半还没来,他就要去外面买了。 虽然顾林再三保证一定会按时到,王建平还是持有怀疑的。 毕竟她是一个从山里来的小姑娘。 县城里的姑娘会做生意,那是因为他们接触的人是这样的,耳濡目染的就会了。 山里的孩子成天看到的就是山,别说是做生意,能把钱算明白了,已经是个奇迹了。 王建平饭都吃完了,还没看到那小丫头。 皱了皱眉头,又等了一会还没来,就起身打算出去买鸡蛋。 “叔!”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 王建平抬头就看到一辆骡子停下来,小丫头从车上跳下来。 “叔,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下,现在应该还不晚吧?” 王建平抬起手腕,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说:“还差五分钟七点半,你来早了!”
顾林笑笑:“只要没耽误您的事就好!”
不用王建平说,周来钱就把车上的几筐鸡蛋拿下来。 王建平让人拿来两个类似洗衣服的那种大盆,一个一个往外拿。 来的路上,顾林特意让周来钱慢一点,但还是磕碎了有十来个鸡蛋。 有几个是彻底碎了,蛋液全部流到了稻草上,有还有几个是裂了缝,但是蛋液没流出来。 王建平看到这些鸡蛋很可惜,这小丫头要是个会做事的,应该就留下了。 他看了一眼小丫头。 小丫头眉头紧皱,想来应该是不会的。 “叔,您要是不嫌弃,这些鸡蛋拿回去还能吃,您就拿回去!”
小丫头开了口。 王建平很意外的看她:“丫头,这可是鸡蛋,你说送我了就送我了?”
“叔给我了这么大的方便,别说是这些碎的鸡蛋,就是叔说今天家里没啥吃的菜,我送叔几斤鸡蛋都不是事!”
“我还怕您嫌弃呢!”
顾林的话,让王建平心里很舒坦。 小丫头大方,王建平也痛快:“你今天带来的这些鸡蛋我都要了,除去破的一共是六十七斤,你再这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公家买东西和个人买东西不一样,你是要清楚的记在账上,还要开票。 拿了票,就说明当时钱是结清楚的,省去了日后的麻烦。 “丫头,一共是六十七斤,一斤一块一,一共是七十三块钱,你数数对吗?”
王建平拿了一摞毛票子,还用信封给顾林装起来。 顾林拿出来认认真真的数了一遍:“没问题!”
王建平刚才那话只是随口一说,看到这小丫头还真的数了,就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了。 可听到小丫头的话,他那点不高兴就全没了。 “叔,亲兄弟还明算账,咱俩的关系归关系,我送您东西是我个人送您的,因为您是我叔!”
“您这鸡蛋是给公家收的,我还是把钱数清楚,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给您惹麻烦!”
这话说的王建平心里那叫一个敞亮。 这丫头把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都做在明面上,比那些背地里算计的人,好太多。 王建平一个劲的夸顾林:“你这小丫头不一般,就冲你刚才的话,以后只要你有好东西,先我这里送!”
“我要是能吃的下我就要,我要是吃不下去你再拿出去卖,或者我给你找其他路子,怎么也不让你砸在手里!”
顾林高兴的不得了。 她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但是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显得她有点得寸进尺了。 顾林又说:“叔,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对了这是我弟,周来钱,以后我要是来不了就让我弟给您送您,我今天带他来就是认个地方!”
上次之后王建平忘了问这小丫头叫啥,后来又从李伟那打听到。 李伟是从哪知道的,当然是从他姐李红那知道的。 王建平听到这小子叫周来钱,知道这小丫头叫顾盼弟也没多想。 只当是叔叔家或者舅舅家的弟弟。 两人从煤场出来,周来钱就问顾林:“大嫂,那么多鸡蛋,你咋说送人就送人了? 那些鸡蛋是他们用钱买的,花了力气收的。 天天都有破损的,总不能每天都送出去。 周来钱心疼钱。 顾林也没有生他的气,耐心的解释:“来钱,那些钱都是小钱,你要往远处看,不能因小失大!”
“你想想你今天要是心疼这几个小钱,咱还能赚大钱吗?”
“你知道咱今天一共赚了多少钱吗?”
周来钱摇头,他没算过,反正他觉得累死累活的收来,一斤才赚两毛钱,肯定挣不了多少钱。 顾林说:“今天一共挣了十三块四毛钱!”
有了之前的一次挣六七十,周来钱还是觉得这点钱太少了。 顾林看他这样,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咋了,你还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