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笑了笑,“娘,我不在意那些,那些都是形式,给外人看的,咱自己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哎,对,还是容姐儿你想得通透。”
张氏点头附和道。安容心想,坐着牛车,披着大红花,画上腮红,那也太尴尬了吧。为了不耽误马车做生意,安容和周顾这一次让周强送他们去了柳树村。如果事情处理的顺利,当天就能回来,可万一不顺利呢。中秋节那次她回家住了三天,就耽误了很多生意。“姐姐,姐夫,你们回来了。”
安路见到马车停在门口,安容和周顾下了马车,开心地从院子里冲出来,直接扑进了周顾的怀里。周顾每次来了都给他带好吃的,还和他一起玩儿。小孩子是最聪明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周顾揉了揉安路的脑袋,“好像吃胖了一点。”
安路点头,“自从上次姐姐和姐夫来过一次,我至少能吃饱饭了。”
周顾拿了两块点心给安路,“拿去吃吧。”
“谢谢姐夫,我一会儿吃,先帮你和姐姐把东西拿进去。”
安路说着伸手从周顾手中接过几样东西帮他们提着。“你们怎么又来了?”
安树林看到安容和周顾问道。安树林觉得安容总是这样随便回娘家不好。虽然王氏总往娘家跑,他管不住,但是他并不希望安容也变成王氏这样的人。“我回来看看你,爹,你感觉怎么样?”
一边往灶房走一边问。“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碍事,过两天就能出去做事了。”
安树林答应着安容的话,顺带和周顾打了一声招呼。周顾出去送周旺的间隙,安树林对安容说,“女婿和亲家再宽容你也不能胡来,总这么往娘家跑成什么样子了。”
安容也没有跟安树林多解释,转而说道,“昨天我在九原县见到李云裳,她说我娘又回娘家两三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过来看看。”
“你娘回娘家那还不是经常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才两三日,她走七八日,半个月也是有的,我能照顾安路。”
安树林道。“别说这些了,我来都来了,难道现在还直接回去吗。让我看看你的伤。”
安容直接打断了安树林接下来想说的话,带着他去了正屋。安树林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与她预想的效果相比,差出许多。“这几日你是不是做事了?”
安容盯着安树林,面色冷肃,目光锐利。安树林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被她这么盯着,觉得自己后背发凉。“那个我也没做别的,只是砍了一点柴,柴火没了。”
安树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用多少力气。”
“没用多少力气,受伤的地方没有好到预期的效果,晚上睡觉是不是又开始疼了,而且不能压。”
安容冷声问。安树林震惊地看着安容,心想,她怎么知道。“你这样不听话,受伤部位长期不恢复,留下了隐患,每年节气改变的时候都会疼,现在你还年轻,等你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根本干不了重活儿,别说是干重活儿,走路快了你都会疼,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拖累我和安路吗?”
安容说的话虽然无情,但却是实话。“爹知道了错了,爹接下来什么事情都不做,等彻底好了再做事。”
安树林赶忙认错道。主要是安容的话吓唬住了他,四十多岁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成为子女的拖累,他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周顾和安路在院子里玩,安容则进了厨房准备午饭。午饭倒是也简单,昨天在县城,她就决定今天回柳树村,所以买了一些熟食。然后又用猪肉炒了一个菜。安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见到这么多肉食,吃得满嘴冒油。吃过午饭,安容将盘碗洗了,又将厨房重新彻底收拾了一番。中秋节她来的时候才将厨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这才多少日又造成脏乱不堪了。安容对王氏简直连抱怨一句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灶房的活儿刚刚接近尾声,安容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哎哟,听到女婿又来了,我这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王氏声调提高,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这就是容姐儿的男人呀,哎呀,长得可真好看呐。”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也随之传进了灶房。“对对,就这小子,那是在九原县,竟然还不认我。”
王茂指着周顾愤恨地说道。只是他的手指有点可怜,现在只剩下了三根。安容解下围裙,从灶房里出来。安路吓得缩在周顾的身后。“臭丫头,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小舅舅,在九原县你竟然不认我,害得我被砍了两根手指,你那么多银子……”王茂愤怒地扑到了安容身边。只是在他扑向安容之前,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安容面前。王茂仰头看向周顾。周顾面色冷肃,不怒自威。“我们的银子已经被赌场抢走了,你还要干什么?”
安容问道。她确定风爷不会出卖他们,甚至都不会跟王茂多说一句话。“你胡说,你给银子,他们怎么会砍我的手指。”
王茂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安容。安容冷笑一声,“你是想让赌场里的打手跟你讲信誉。”
“他们,他们一直很讲信誉。”
王茂一时也产生了怀疑,他一直觉得是安容和周顾没给银子,所以风爷才砍掉了他的手指。“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去九原县的赌场里问问风爷,问他是拿了我的银子,又砍了你的手指,还是没有拿我的银子,只砍了你的手指。”
安容盯着王茂,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她敢保证,吓死王茂也不敢去找风爷问这样的问题。“之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现在你小舅舅决定痛改前非,可是这手指被砍断了,没得到很好的医治,既然你有银子,就把银子拿出来,我们去给你小舅舅治病。”
外祖母刘氏看向安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他被人砍了手指是因为他欠了赌债,凭什么让我给他银子……”安容冷笑一声。刘氏被安容怼得一时说不上话来。这个外孙女她知道,性格软弱,以前都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敢有一句反驳的声音。“你是他亲外甥女,你不给银子谁给,你这样是不孝。”
刘氏扬着头,提高了声音 ,又拿孝子来压人。“你还是安路的外祖母呢,现在安路到了读书的年纪,你拿出点银子来供他读书,这不是作为外祖母应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