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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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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让她们进来吧!”

梅尔并没有责怪维克,他知道没有急事,维克是不会打扰自己的。

不一会儿,维克在门外带进两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大约高个子满脸皱纹的就是维克所说的母亲吧!一缕一缕的头发,半遮住了她冻得通红的脸,一双睁不大的眼睛后面,岁月留下了深深的鱼尾纹。她身后的女儿,低着发紫的小脸,两只满是冻疮的小手,搭在身前,腼腆的有些不自然。

“孩子,给魔法师大人跪下!”

母亲拉着小女孩,一起跪在梅尔身前。

“两位先请起!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

梅尔收起盘在皮毯上的双脚,站起来,扶起这对母女。

“魔法师大人,我求您收我女儿做徒弟!”

小女孩的母亲再次哭倒在地,任由梅尔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学习魔法,是异常枯燥和辛苦的,你能接受吗?”

梅尔心痛的拉起,小女孩满是冻疮的一双小手。一股赤红色的魔法力,慢慢渗入小女孩的双手,原本布满紫红色伤口的一双小手,恢复了白嫩细滑的摸样。

小女孩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紧紧拉着梅尔的手,表达着内心的渴望。

魔法师是强大的,也是神圣的,他们不惧强权,不慕富贵。整个德欧莱大陆的人都知道,想请个魔法师做老师,除非你是大贵族或者皇帝,那还要看魔法师的心情。

并不是所有人的体质都适合修炼魔法,可能成千上万的人里面,只有一个,这个人还有可能负担不起魔法学校昂贵的学费。即便他的资质很高,也拿得出足够的金币,也不一定可以修炼成强大的魔法师,因为这还需要悟性。如果你的悟性不够,无论怎样,可能一辈子都是魔法学徒。

就因为这种种的原因,整个大陆,魔法师少之甚少,保罗帝国的魔法师,也不会超过五千人。强大的圣魔导师和法神,只出现在传说里,大概只在五千年前真正出现过吧!

“您起来吧,我试试,如果可以,我愿意收下这个徒弟!”

梅尔内心大概明白,这对母女,一定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谢谢魔法师大人!”

小女孩的母亲,给梅尔磕了个头,伸手摘下女孩脖子里的吊坠。那是一个刻满古文的黄金吊坠,最下面镶嵌了一块黑色的不知名的的宝石。

“魔法师大人,您收下吧!”

小女孩的母亲,激动地泪流满面,淳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敬意。

“不,我不能收下,否则我不会收她做徒弟的!”

梅尔坚决的拒绝了,直觉告诉他,这对母女身上,一定有个凄婉的故事,能让人流泪到天亮。

小女孩的母亲犹豫了一下,收回了同样满是冻疮的双手。

“孩子,给你师父磕头!”

小女孩乖巧的跪在地上,被梅尔拉起来。

“你作了魔法师,以后就再也不要给任何人下跪了!”

梅尔心底一股莫名的感觉,不由得自己不收她为徒。

“是,师父!”

小女孩点了点头,仰起脖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她谈谈!”

梅尔把维克和小女孩的母亲,支出了皮毡房。

“你真的要选择这条路吗?你可以去学习武技,比魔法学起来简单得多,大陆女剑圣也是很多的!”

梅尔想试探一下,这个女孩到底有多坚持。

“师父,请您一定要收下我,千辛万苦,我也要跟您学习魔法!”

小女孩担心梅尔反悔,摘下自己的吊坠,递给梅尔。“这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请师父不要嫌弃,将来我赚了钱,都给您!”

小女孩哽咽了。

“好啦!你收起来吧,师父不会要的!我会耐心的教你魔法的基础,很多东西还是需要你自己领悟,这是枯燥而艰辛的,也许会陪伴你一生!”

梅尔语重深长的告诫自己的徒弟,希望她都能明白。

“师父,我可以承受枯燥和艰辛,也会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您放心吧!”

小女孩坚强的说着。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梅尔开始接受自己的徒弟。

魔法师是高傲的,也许梅尔也承载了这一点。梅尔轻易不会去询问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叫什么名字,那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师父,我叫芬海!”

梅尔的和蔼,让芬海抬起头来,得以仔细观察自己刚刚认下的师父。

“芬海,你识字吗?”

梅尔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一丝着急。

“师父,我认字,小时候学过一些。”

芬海的话,让梅尔重新平静起来。

“我教你魔法的基础,冥想。所有强大的魔法师,几乎每天都需要冥想,它可以积攒你体内的魔法力,这会直接影响到你释放的魔法技的强弱,还有级别的高低。你要认真学习领悟!”

梅尔细心地给芬海讲起来。

梅尔翻开师傅送给自己的《魔法师入门》,指着字里行间,一一为芬海解析。芬海头脑灵活,听得又认真,很快就学会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梅尔让芬海回去练习,自己再多加领悟。芬海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梅尔很愿意教她。

送走芬海,梅尔走出皮毡房,深呼吸一口气,活动起四肢来。

“大哥,听说你收了个徒弟?”

图海一脸笑意。

“哦,你知道的挺快么!叫芬海,一个挺聪明的女孩!”

梅尔有些自豪。

图海把梅尔叫进皮毡房,跟梅尔讲起芬海的家世。这是一个坚强而善良的的女孩,他的父亲追随老酋长征战四方,在一次惨烈的战斗后,人们再也没有见过他。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另一个哥哥做了冒险者,已经三四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只留下孤儿寡母,在部落的照应下,勉强度日。

梅尔抬起头,透过皮毡房门帘的缝隙,出神的望着远方。梅尔似乎在寨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四处奔跑的孩子......

“图海,她是我的徒弟!如果我不在了,请你替我照顾好她!”

梅尔眼圈有些发红,年幼的情景历历在目,还有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师傅。

“大哥......”图海刚刚开口,梅尔就站起身来,向皮毡房外走去。图海跟着梅尔走了几步,满心的疑惑,让图海停下脚步,站在风雪里,望着眼前模糊的身影!

梅尔独自来到小城外,他在寻找一处可以修建铁匠铺的位置。梅尔要把地狱火和冥河水的魔法技,传授给芬海,亚海部落就可以炼制精钢兵器和铠甲了。

就要过年了,梅尔最牵挂的还是师傅,他一个人来到城角的射击城堡,远远望着家的方向。也许应该给师傅写封信的,但梅尔又担心会害了老人家。

芬海每天都会来梅尔的皮毡房,除了带一些清烈的奶酒和好吃的马肠,也会有数不清的问题,足够梅尔解释一个上午。

梅尔把建造铁匠铺的想法,告诉了图海,同时给了图海一份修建铁匠铺的图纸。图海和酋长也一直很注重锻造的问题,很想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铁匠。等部落可以自己打造精钢弯刀,就不必千里迢迢去看别人脸色了!如果部落可以自己打造精钢铠甲,那么就可以统一草原了!

维克每天都会冒着严寒,到城外趟着厚厚的积雪练剑。维克完全陷入玄妙的剑法之中,魔法剑精准的劈开飞舞的雪花,浑厚的青蓝色斗气,如水雾,优雅的附在维克全身。

一年一度的盛会,亚海部落的福海节,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紧张的忙碌着。梅尔指导完芬海,就开始在皮毡房里冥想。梅尔总觉得今天怪怪的,有股危险而讨厌的气息,一直围绕着自己。

草原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图海叫醒梅尔,和维克一起围坐到篝火旁。姑娘们开始载歌载舞,一派太平祥和之景。

梅尔在亚海部落生活了这么久,这是见过最热闹的场合。部众们或是十几个,或是几十个,围坐在一处篝火旁,喝酒唱歌,尽享欢愉。

芬海哭闹着,非要靠坐在梅尔身边,一起度过这幸福的时刻。篝火堆上油滋滋的烤全羊,烤全牛,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梅尔三兄弟,拿起身边的酒坛,畅饮起来。

三兄弟举起酒坛,天南地北,无话不说。几个姑娘端来切好的牛羊肉,芬海为三兄弟添满奶酒。

梅尔向两位兄弟打过招呼,自己去解决内急。维克和图海盘腿坐在篝火旁,大口吃着新鲜的烤肉,继续痛饮。

“少酋长、维克大人,这么久了,师父怎么还没回来?”

芬海一边给两位倒酒,一边有些焦急的说。

“哈哈哈......芬海姑娘,要不你去看看?”

维克开玩笑的说道。芬海低下粉红的俏脸,拿着酒壶撅起小嘴,退到一边。

“芬海,别理他,大哥也许去给酋长敬酒了!”

图海赶紧给害羞的芬海解围,接过话来。

“少酋长,酋长大人在那里,可是师父并不在!”

芬海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不远处。

“大哥肯定没喝多,快去找找看!”

维克放下酒坛,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维克跑过两道石墙,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梅尔静悄悄的躺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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