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人,你的身体还好吗?”
梅尔认得,眼前的老人正是村里人公选出的村长。梅尔急忙走到村长身边,扶住村长颤抖地身体。
“我很好!梅尔,你长高了,也结实了!”村长伸出枯槁的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梅尔的臂膀!
“村长大人,是我连累了大家!”梅尔垂下头,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误一样。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先进屋里吧!”梅尔搀扶着村长,走进洞内的房间。
梅尔含着眼泪,听村长讲述,自己离开后的这几年,村子的遭遇。听村长说完之后,梅尔又把这几年自己的情况,简单的讲给村长听。屋内的人越聚越多,大家听说梅尔回来了,纷纷拿出家里的山珍野味,热情的款待梅尔。 坐在这些善良敦厚的村人中间,梅尔总觉得愧对大家。虽然生活如此艰辛,可村人对梅尔没有一句怨言,这让梅尔更加愧疚。年幼时的伙伴、关心自己的邻居、教会自己狩猎的长辈......都挤进村长窄小的屋子,激动的和梅尔拥抱,用淳朴的话语问候梅尔。 在村人的嘘寒问暖下,晚餐准备好了,一大盆蒸肉和几碟小菜。村民们离开了村长的屋子,村长、梅尔、梅尔小时候的几个伙伴,还有维克和蓝琪,一起围坐在桌子旁,喝着略带苦涩的水酒,有说有笑的吃起来。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晚餐很快结束了,喝了几杯清茶后,梅尔三人在村人的引领下,住进一间闲置的屋子。维克和蓝琪带着一路的疲惫,躺在舒适的木床上很快睡下了,梅尔悄悄走出屋子,向村长的房间走去。 “村长大人,我师父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了?”梅尔轻轻敲门后,得到许可走进屋内。
“比利被带到帕克子爵的城堡了......”村长坐在床边,喃喃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村长大人,我师父的房间在哪?”梅尔沉默了许久,轻声问道。
“隔壁那间就是,你去看看吧孩子!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村人,没能替你照顾好你的师父!”村长仰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晶莹的泪水。
“村长大人,这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所有的村人!”梅尔站在屋子中间,满怀伤感的看着村长。
“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你还不能理解,也不能承担!”老泪横流的村长说完,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梅尔,再也没有说话。梅尔呆立了很久,慢慢退出村长的房间,在外面关好了房门。
推开村长屋子隔壁的房间门,梅尔释放一枚巨大的火球托在左掌心,轻声走进屋子。那个梅尔盼了多年的声音,没有在耳边响起!小时候,无论自己回家多晚,师父都会靠在床头等自己回来!漆黑的屋子,是因为师父为了节省灯油,提前吹熄了油灯!多少个夜晚,师父孤独的在黑暗中,担心的听着门外,期盼自己推开门的声音!不管自己多么小心,推门的动作多么细微,总能听见温馨的关怀声! “梅尔,我给你留了饭,放在桌子上了。趁着还没凉,快点吃了吧!”“你也吃点吧......!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 梅尔反手关上房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和师父十几年的对话!那么平常的话语,那么简单的关爱,却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使自己洋溢在满满地幸福中! 梅尔学着师父的样子,点燃桌角的油灯。那副碗筷还在,它们静静的躺在桌子的中间!床头上,自己穿过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洗的干干净净,自己没有察觉的口子,也被缝的完好如初! “以后再也不要哭了,路在脚下,天在头顶,学会自己担当!”
梅尔看着那位穿着黑色粗布短裤,披着白色麻布短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泪如雨下!只是梅尔呜咽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沉寂的大地,覆盖在青蓝色的纱帐下,空气清冷新鲜!天就要亮了!梅尔终于擦干净屋子内,被烟火熏烤的发黄的太师椅!还好没有被火焰吞没,遗憾的是,它比记忆中的样子更陈旧了! 梅尔来到维克和蓝琪休息的房间,叫醒两人,一起向山下走去。梅尔不喜欢道别,那样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伤感!梅尔不住的回头张望,朦胧的天地间,似乎有个看不清的影子,目送梅尔三人,为三人默默祝福! 山下的海滩上,还有梅尔抹不去的记忆。沿着绵长的海滩一直走,就是梅尔杀死鲍比的县城,现在,梅尔又要再走一次了!海浪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即悠长又干脆;不知疲倦的浪花,永恒的拍击着梅尔脚下的沙滩。 “大哥,咱们要去救师父吗?”
沐浴在霞光中的维克,踏着金黄的沙滩,眉头紧锁,在他的心里,梅尔的师父就是自己的师父!
“我必须把他救出来!”梅尔不加思索强硬的说道。
“我会全力帮助你的!”走在梅尔身边的蓝琪,义不容辞的说道。
“我是一定得去的!”维克紧跟着说道。
“谢谢!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我梅尔死而无憾!”梅尔说完对着维克和蓝琪,深深地施礼。
“有你这样的大哥,我也不枉此生!”维克深深还礼。
“能追随在屠龙族酋长的身边,列祖列宗也会感到骄傲的!”蓝琪弯下身子还礼。
海浪有节奏的拍击着绵长的沙滩,三人在激昂的浪花声中,再次踏上行程。不远处就是县城了,梅尔这么多年也没有忘记这条路。等进了县城,抓个当官的问问,帕克子爵的城堡在哪里,然后就能去救师父了! 树木慢慢变得稀疏起来,不远处青灰色的城墙,渐渐显露出来。城墙垒的并不高,城门楼上挂着一面陈旧的旗子,这是梅尔记忆中没有的,半开半掩的黑铁门,倒是比之前新了许多,应该是修缮过吧!几个懒散的卫兵,正靠在门柱上打着瞌睡。 梅尔在空间戒指内取出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又取出一捆低级的烂皮革,背在身上,对着维克和蓝琪使了个眼色,径直向城门走去。维克一脸苦笑,穿着一身破旧冒险者衣衫的梅尔,戴着草帽背着皮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认出来的。维克也取出一顶草帽戴在头上,远远跟着梅尔向城门走去。 “臭乞丐,你进县城干什么?滚回去!”两个卫兵拄着长枪,指着梅尔大喊道。
“两位大人,我把这些皮革送进去马上就出来。求两位大人行个方便!”梅尔走到两个卫兵身边,取出几枚银币,放进他们手中。
“他娘的,就这么几个子吗?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高个子的卫兵一看只有几个银币,很不满的说道。
“下次多拿点,快滚吧!”矮个子的卫兵瞥了梅尔一眼,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冒险者拿不出多少钱,不得不见好就收。
“谢谢两位大人!”梅尔低着头,清晰地看见城门口的墙壁上,贴着自己的悬赏令,脚下的速度不由的就快了!
踩在青石铺成的道路上,梅尔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仅仅几年的时间,县城里显得更萧条了,很多商铺都关门了,其中一些商铺还立着出兑的牌子。梅尔见四下没人,放下背上的皮革,蹲在一个房檐下等维克和蓝琪。 “大哥,你还挺值钱呢!”蓝琪现出身形,调皮的拍了拍梅尔的肩膀。
“大哥,师父在哪里?”维克一手按着剑柄,警惕的扫视周围。
“师父被帕克子爵抓走了,咱们得先抓个当官的问问,帕克子爵城堡在什么地方!”梅尔轻声说道。
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梅尔带着维克和蓝琪沿着笔直的青石板路,向县城中间的县衙走去。县城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他住在县衙里,梅尔听师父说过。 县衙门大大的敞开着,两个衙役扶着木杖,面对面有说有笑。梅尔抬手释放精神控制,两个衙役拖着木杖乖乖的来到梅尔面前。维克和蓝琪紧张地握紧腰间的兵器,以防不测。 “县令在哪?”为了不打草惊蛇,梅尔决定先问问这两个衙役。
“县令早上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两个衙役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去什么地方了?”难怪他俩敢在站岗的时候说笑,原来是县长出去了!梅尔继续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县令去什么地方了!”两个衙役连连摇头。
梅尔一看两个衙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放他们两人回去。眼下也没有好办法,梅尔决定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的时候县长也许就回来了。于是带着维克和蓝琪,向自己曾经打过酒的酒馆走去。 酒馆里人很少,三人要了几碟小菜和三坛酒,边喝边小声商量下接下来的对策。梅尔喝的很少,心事重重的看着酒馆门外。突然,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官服的瘦小男人,带着两个随从走进酒馆。 “呵呵呵呵......县令大人真是神算!升官发财就在今天!”留着八字胡穿着官服的瘦小男人,拔出腰后插着的折扇,指着梅尔猥琐的笑道。
“哈哈哈......就凭你们!”维克拔出魔法剑,淡蓝色的光芒像幽灵一样映射在酒馆内。
“还好,县令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负隅顽抗!”留着八字胡穿着官服的瘦小男人向后一招手,十几个穿着黑皮甲手持大剑的汉子,大摇大摆的走进酒馆,把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