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她为自己先前的想法羞愧不已,徐徐退去。“听说柳河东是真正的奇女子,无论怎样的高官贵族都不能入她之眼,至今还保有完璧之身。”
“今夜,是她唯一放出的机会……”“我需得矜持一些,莫要唐突佳人啊。”
古寒自顾自倒酒,暗暗想道。“古大夫竟也会来这种地方,眼睛不便的你能看出个什么来?”
“是了,我倒是忘记了,古大夫喜欢的就是这种‘盲人摸象’的感觉啊!”
忽然,一个玩味声音响起。古寒偏头看去,眉头微皱,这个声音……有一丁丁的熟悉啊?是哪个小辣鸡?……“小姐,这是参加医道盛会的大夫名单。”
春花楼顶层,一个貌美侍女轻悄悄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来,似乎生怕打扰某人休息一般。美人榻上,一个女子幽幽醒来。她穿着一身雪白亵衣,隐约可看出娇柔的身姿与婀娜的曲线,但她的脸色却比亵衣更白。美人从塌上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边梳妆一边让侍女念名字。她的动作从容,神态平静,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大家闺秀的味道,十分的纯净,与春花楼的喧嚣有点格格不入。但就是这样格格不入的女子,却是春花楼的花魁。独占高楼,俯瞰整座安南城所有女子,让无数出色男子又慕又敬又叹又畏。“百草堂赵北山赵大夫、梅松堂钱为实钱大夫……”听着侍女报出名字,柳河东一直不悲不喜,直至侍女说完,她才缓缓叹息一声,道:“就这样吧。”
侍女见此,忍不住说道:“小姐,不用急,赵大夫和钱大夫都是安南城闻名遐迩的神医,肯定有办法的!”
柳河东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拿出眉笔,又且放下。最后捧了本书,坐回美人榻上,翻到某页,悠悠闲看:“我见青山多妩媚,料想青山见我应如是……”她怔怔出神。青山常青,但她却不能常青。……“赵北山?”
春花楼一层,古寒终于想起这个阴阳怪气的小辣鸡是谁了。安南城虽然大,但各行各业自然形成了圈子。像古寒所在的大夫圈,首屈一指的毫无疑问是仁善堂的施临河。其次,便是百草堂、梅松堂之类的大药堂了。如古寒这样只有一个大夫的药堂,按道理是上不了台面,跟大药堂连搭话的资格都没有的。但古寒毕竟占了一个“施老门下”的名声,再加上他被仁善堂逐出门户的伟岸战绩,以至于他在安南城大夫圈子中,也算颇为出名。赵北山是百草堂老坐堂的弟子,曾经不止一次去过仁善堂求学,和古寒自然也算老相识。不过,相对于古寒,他跟古寒大师兄孙远……关系更好!“呵呵,承大夫记得,在下是不是应该感到不胜荣幸啊?就是……遇到的时间地点,冒似不太好啊?”
“孙兄一直跟我说,当年那件事,他一直在后悔,希望你回仁善堂。”
“若是让他知道,你本性就是如此,不知孙兄该何等难受?”
“不知小帘师妹又该何等难受?”
赵北山言语玩味的冷笑道。他指的是两年多前,古寒被一女子污蔑袭胸,被赶出仁善堂的事。这件事是古寒原身过不去的痛,一旦被人提及,必然会受到影响。遑论赵北山还提到原身较为在乎的人?古寒盯着他,若有所思,道:“你怕了,怕在今晚的医道盛会上输给我,所以想用言语把我逼走?”
赵北山面色微僵,虽然古寒目中无神,但那种被盯住的感觉,依旧让他浑身不自在。“我怕你?哈哈!”
“古寒,别搞笑了,或许两年前你的医术比我高,但而今我已经是百草堂的首席坐堂,医道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会怕你一个瞎子?!”
赵北山怒极反笑,脸色阴沉的瞪着古寒。古寒却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搭理他,回过头来,依旧自顾自饮酒。赵北山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而今的地位跟古寒确实有着天差地别,所以如非必要,他又怎么会自降身价来找古寒的茬?古寒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把握赢古寒,所以才想着用这种方式打压他。但,他万万想不到,两年前还只是个药呆子,面对诬陷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废物,如今竟然这般伶牙俐齿了?“哼,走着瞧,柳河东必然是我的!”
赵北山心中冷笑,眼底满是贪婪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