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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滨看着西瓜头,又看了看四周的尸体。忽然想起人每天都要丧失四千万个表皮细胞的事实,它们丧失,剥落,化作肉眼看不见的细小尘埃,消失在空中。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忽然觉得所有人就像是这个世界的表皮细胞,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如果有一天,某一个人突然死了,或者突然消失了,也不是什么怪事,或许说这样才是自然的死亡。 “对,这就是我的凭借。”西瓜头并没有让李滨继续思考下去的意思,阴森森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蹼吗?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你不是人,是条鱼?”
辛琪琪讥笑道,她完全没把西瓜头看在眼里。 “哼!你懂个屁,这叫进化!我们是与病毒结合后还能活下来的新人类,打开了限制人类数百万年进化的那道基因锁,所以我们被称为关键人!”
西瓜头得意的说道,他认为生化病毒的蔓延是人类一次进化的机会,丧尸是这次进化浪潮的失败品。
“你别放屁了,从人进化成鱼?”辛琪琪讥笑道。
“哼!头发长见识短,先不说我的水下战斗能力,接下来这招就有够你们受的!看清楚了!”西瓜头同样以十分轻蔑的语气回道。只见他将手掌举到胸口,手心朝下。就在这时,一滴直径大约十公分的液体从他手掌心缓缓向下掉落,却又没离开掌心,就这样一直挂在他手上,液体虽清澈但看的出十分粘稠,就像一团透明的浆糊,在空中不断晃动。 “哼!等你杀了我再说吧,我才不信,从人退化成鱼的东西能杀死我。”
辛琪琪反手握紧了刀,虽说在战术上藐视了对手,但是战略上她还是很重视的。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体液,我能自由控制全身的体液流动,现在我只是把它们集中在我的手上,如果是普通人,皮肤早就应该干枯破裂,但我的部分皮肤早已角质化,不惧怕干裂。”
“就算这样又如何?”
“别急,好戏这才上演!我就洒洒水也能玩死你们!”
说完,浆糊液体瞬间被吸回手掌,只见他手猛地一甩,许多小液珠向李滨等人飞散袭去。 小液珠的力度不小,打在身上有明显的痛感,并且伴随着淡淡的臭味。 李滨闻了闻,觉得味道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什么味道。不过没要多久,他瞬间反应了过来。这,这是油!! 只见西瓜头将双手展开,掌心朝上,他的手下拿出两个宝特瓶,将其中的液体尽数倒入他的手中。由于有蹼的关系,液体没有一滴滴落。随即,西瓜头两只手开始挥动,慢慢的,慢慢的,手越挥越快!越挥越快!飞出来的油滴也越来越多。 看着这眼前奇怪的一幕,不安从心底慢慢浮现,一个可怕的假设在李滨心中升起,他也没有时间去验证,只是简单的下达了命令。 “跑!!”
西瓜头冷哼一声,随即狂笑道:“刚才只是我体内的油脂,这些可是航空煤油,两瓶油现在全部都吸附在我的皮肤表层。狩猎要开始了哦,准备好了没?”
说完,名叫茉儿的女子走到他身边,拿出一只印有切·格瓦拉头像的纪念版ZIPPO打火机,放在西瓜头前方,咔嚓,火石的摩擦声虽小,但却似乎包含着格拉瓦那无比坚定顽强的力量。 西瓜头不断狂乱的挥着双手,手上的油水混合物从火焰上穿过,形成一个接一个大约中指大小的火弹,漫天的火弹像一梭梭子弹一般呼啸飞出,整个过道顿时亮了起来。跑在最后的兄弟因为反应太慢,瞬间就被火焰所吞噬,惨叫,那种真正撕心裂肺的惨叫充斥了整个楼道。 据说被活活烧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李滨本想转身救他,可立马就被火弹压的抬不起头,自己背后也已着了火,根本无力回天。他不得不感叹,这关键人究竟是什么怪物!这哪是普通人类拥有的力量。 “你们跑不了的!”
西瓜头朝着李滨追了上去,火焰弹如M134重机枪一般不断发射。整个过道全都烧了起来,他已经不需要打火机来引燃火弹,易燃油在这种环境下一甩出就会立即着火。 火焰弹的威力在不断加强,先不提火焰附身的灼烧,光是其中蕴含的力量,但凡被击中,就如同被一个锤子猛砸了一下,伤筋动骨不说,如果被击中关节倒地不起或减慢速度,那只会瞬间被无尽的业火吞噬,刚才那个伙计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滨!怎么办?我们就算不被那西瓜头抓住,也要被烧死了!”
宋天说的很费劲,他的背上已大面积着火。长廊中蔓延出焦化的烤肉味,根本分不清是从谁身上发出来的。 “前面,前面,那个房间,我有钥匙,想办法拖住他,我开门!”
李滨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强烈的灼烧感刺疼着每一寸皮肤,连说话都感到费劲。
“谁能挡的住他?这分明谁停谁死呀。”宋天也快到极限了。
“等等,他怎么跑怎么慢?”望向身后,西瓜头并没有跟上,李滨感到煞是奇怪。
“莫非又是什么陷阱?”辛琪琪在一旁问道,她身上的衣服已无法遮羞,能还在身上挂着已经算是奇迹。大部分皮肤裸露在外,雪白的内衣遮不住波涛汹涌,好一个春光乍现。所幸她身上还没烧着,只是头发如同新烫过一般。 “不像,不管了,除此之外真没有路走了,前面再是地狱也得闯闯。”
李滨边跑边掏出钥匙,终于来到门前。虽然开锁时手很抖,但也总算赶在下一波火焰弹飞来之前冲进了门。 一进门,几人立刻躺在地上打滚,将身上的火焰扑熄,之后便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大口吮吸着发焦的空气。 “没事吧?!”
辛琪琪跪在李滨身边,焦急的关切道,她心里清楚,刚才要不是他将打头的位置让给自己,并且又在自己身后护着,自己的后背恐怕也没什么地方是完好的。这种烧伤造成的疤是很难好的,尽管身上的伤疤已不少,但爱美的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哈哈,你不一直说想试试烫头发是什么感觉吗,这回正好了。”
李滨勉强的笑了笑,笑的很凄惨。看着厚实的防盗门,眼前景色慢慢变得朦胧,多日的劳累再加上此刻的重伤,疼痛困倦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袭来,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辛琪琪“怒”骂道,但她其实眼角发酸,差点就哭了出来,这可不像平时的她。 “李滨!李滨!”
见他晕了过去,辛琪琪有些乱了分寸,焦急叫了几声。
“他只是晕了过去,别大喊大叫的!快把他叫起来,咱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宋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嘭嘭”乱响的门。巨大的撞击声带着无限的怒意,将众人拉回现实,灾难显然还未结束! 辛琪琪没有听从宋天的指示,而是一个人默默站起,将四处的家具搬来挡住大门。 “咱们怎么逃?早知道刚才就一直往前面跑了,现在滨哥还真给我们找了一条好路啊。”
宋天看向四周,这里是一楼,窗上都有防护栏,看似安全,却又把自己逼上绝路,难道今天真命绝于此?不过好在这国产防盗门的质量过关,任凭敌人怎么冲撞都无法破坏,赢来了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在怪李滨?”
辛琪琪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宋天,充满着杀气。 宋天正欲回答,门外却传来西瓜头的怒吼:“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安全了,阿强,拿炸药来!”
宋天也顾不得和辛琪琪吵架,连忙说道:“先破坏防护栏吧。拿你的刀来试试。”
“我这个又不是斧头。”
“你没完了是吧?”
“天哥,琪琪姐,你们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
看着火药味越来越重的两人,一旁的伙计急的快哭了。
“我在那儿?”李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恍如隔世,但内容却什么也记不住。此刻他缓缓醒来,眼皮沉重,似乎压着千斤巨石,艰难地睁开眼睛,前方有两男一女在窗边做些什么,这几个人看着很熟悉,但一下又想不起名字。 女子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关切,口里在说些什么,但自己却听不见。 “她是?!哦!辛琪琪。”
李滨默念道,记忆开始恢复,但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
“咚!咚!”听觉也慢慢恢复了,四周全是剧烈的敲击声。 李滨挣扎着爬起,但又差点一跟头倒下去。全身疼的要命,特别是来自背部的剧烈灼烧感。见此情景,辛琪琪赶忙过来扶着他,这才发现他里面的衣服已和皮肉烧连在一起。 辛琪琪一阵心疼,不忍再看他的后背,更不敢触碰他的伤口,只能揽住他的腰扶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幸的是血已经止住,但李滨依旧虚弱,连说话似乎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狗畜生们在外面好像正安装安炸药,我们被这个防护栏拦住也跑不出去,正在想办法破坏!辛琪琪你快来帮忙!”
宋天头也不回的说道,但防护栏的上侧两角已被破坏,不知道在炸药爆炸以前能不能赶上。 李滨往四处看了看,说道:“我有个方法,你们先继续。”
“什么方法?”
宋天扭头问道。
李滨没有回答,而是开始忙碌起来。这个房间在一楼,当时改造学校防御措施时,为了方便,在这房间里存放过不少化肥硝酸铵钙、汽油、柴油、还有锯末。 曾经的团队成员、现役特种兵、兵器宗师王志密曾教过他简易炸药的制作方法,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实践,但终究一直铭记在心。 “炸弹还要安多久?”西瓜头暴戾的声音通过防盗门传来。
“还……还有一分半!”“有把握吗?”
听见门外的声音,辛琪琪和宋天一起问道。
“只能靠赌!”“赌了!没办法了,滨哥,怎么做?”
宋天看着依旧坚挺的防盗窗下定了决心。
李滨让人将成堆的化肥袋丢在装满冷水的汽油桶,推到窗台与防盗窗的夹缝中,并洒上一定比例的生石灰和锯末,再将仅存的柴油全都倒入,这可是个力气活,时间紧张得让人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还没好吗?几分钟了!”西瓜头急促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还……还有一分钟。”显然,门外爆破手的技艺并不娴熟。
“我再给你两分钟,再不引爆成功,我把你头砍了!”“全部蹲下,离窗台离远一点!!”
一切准备就绪,李滨不敢耽误,举起沙鹰瞄准满窗台的柴油,连开好几枪。火焰腾空而起,直窜屋顶,高温之下,泡着化肥的冷水开始沸腾,甚至在水里燃烧,一阵奇怪的恶臭开始在屋内散发开来。 “怎么没反应?我去看看!”
汽油桶内一直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但是预期中的爆炸却迟迟没有到来,宋天说着就准备起身朝汽油桶走去。 “别过去!”
“砰!轰!”
爆炸轰鸣,一股黑烟夹杂着火星与碎砖块扑面而来,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将房内所有玻璃震碎,吊顶带着电灯和电路走线也从屋顶脱落,其中一部分重重的砸在众人身上,不过好在没有大碍,只是狼狈了一些;这等威力,刚才要不是李滨死命的抱住宋天不让他出去,或许此刻只能在墙上找他。 …… “刚才那阵爆炸怎么回事?!”
等西瓜头带着人冲进来时,浓浓烟尘席卷而出,蔓延在整个长廊。屋内光线很暗,透过走廊传来的朦胧火光,不到二十平的房间一览无余,屋内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有满地的碎玻璃渣。其中一扇窗的防护栏已不翼而飞,一扇扇空洞的窗口犹如太古巨兽的恐怖巨口一般撕裂了他的臆想。 “晦气!给我追!”
西瓜头十分气愤,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无数火弹泄愤似的打向那扇空洞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