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是被西岭拉回去的,他蓬头垢面满身酒味,留在那里更是惹倪菱不高兴,何不回来梳洗一番。“二哥,虽然你我一般大,可到底你比我早出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珍惜一个爱你的人,比你爱的更幸福。”
“怎么?这才成亲几日,就教训起哥哥我来了?”
推开西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东林有些失落的坐在凳子上,其实连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该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就这样和芍药好好过日子。芍药接连在倪菱那边照顾她好几天,期间也只是回到院子里梳洗换衣服,就连饭都未曾回到院子吃。倒是东林乖巧不少,这几日天天往倪菱那边跑,一会儿送点心一会儿去解闷,比去烟花之地还要勤快,让倪菱颇感欣慰。“看来你是有改正的心在的,也不枉费我在芍药面前替你说好话,你以后可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了。”
倪菱趁着芍药去吃饭的功夫,教训东林可不许再这般对待芍药,否则绝对不会轻饶他。听着倪菱的话,东林忽然想起前几日芍药答应和离的事情,难不成她真的打算等倪菱的身子好转就与他和离?“你等等,我有话要与你说。”
东林守在芍药回来的路上,想着要和她说清楚,谁知芍药根本不想与他说话,都是绕着走。东林拦住芍药的去路,嘴硬道:“就算要和离也该说清楚,你带来的嫁妆我们傅家一分不要,到时候我还会从我的私库中拨出一部分,至少能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呵,傅少您客气了,我可没说我此生不再嫁人,除了我的嫁妆,我也一分不要。”
扔下这句话,芍药就绕过东林离开了,洒脱的如同她来时般,不带走一片云彩。东林愈发觉得心中烦闷,他忍不住又喝了些酒,晃晃悠悠的在花园里走着,嘴里还不断呢喃:“许芍药你算什么?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说不许走就是不许走。”
在花园里的声音被管家听见,他连忙上前扶着东林:“哎哟,二少爷您怎么喝了这么多?这可如何是好。”
“你别管我,去,给我把许芍药叫过来!”
东林一把甩开扶着他的管家,吩咐他赶紧去把许芍药给叫过来。管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的跑到倪菱的房里将芍药请出来。一开始芍药并不愿意管东林,毕竟是在自家,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有人照看着。奈何管家说的夸张,在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芍药才被迫出来看看。刚走到花园,芍药就听见东林在花园里骂她的声音,管家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尴尬,没想到东林会如此直白的说芍药。芍药本想转身就走,管家又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二夫人您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二少爷这么晚了在这儿叫嚷着也不好听,您说是不是?”
“给我提桶水来。”
芍药吩咐管家,随后朝着东林的方向走过去。管家提着桶跟在芍药身后,直到走到东林眼前,一桶水直接从头浇到脚,给他浇了个透心凉。“谁,是谁!”
傅东林迷蒙的眼神看向四周,直到看见眼前一个很眼熟的身影,他不受控制的扑了上去。芍药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一时间,拎着桶的管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在这里。“傅东林,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芍药的话让东林的心彻骨的冰冷,她不能理解傅东林怎么会如此幼稚可笑。“我没有!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根本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傅东林也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芍药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在那年花灯节见到的男人居然会变成这幅模样,简直令她失望。正因如此,即便已经是傅家的人,芍药也能毫不犹豫的答应离开傅家,就算终生不嫁也不会与这样的人度过余生。“是你要与我和离,傅东林。”
芍药对眼前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快要没有耐心了,她想要转身,却被傅东林给牵绊住了。醉酒的傅东林伸手拉住芍药,脸上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最后竟朝着芍药扑来。见过世面的管家连忙转身,千万不能被主人发现他的存在,就算发现了也可以说没看见。只听见扑通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傅东林的惨叫声。“少爷!”
管家再转身就瞧见傅东林趴在地上,而芍药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完全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的看着他。“你把他送回房间吧。”
留下这句话,芍药就转身离开了。傅东林仿佛又回到几年前的花灯节,他在人群中不断地穿梭着,想要寻找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就在他以为找不到的时候,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静静的站在那儿,美的像一幅画。“瑶瑶。”
傅东林惊喜的飞奔过来,拍在那人的肩膀上。就在傅东林期待着她的转身时,才突然发现转过来的人并不是瑶瑶,而是芍药。从睡梦中惊醒,傅东林茫然的看向四周,陡然感觉脸上一阵疼痛,连碰都不能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东林喃喃自语道,他怎么好像梦到了芍药?管家刚好从外面端着水进来,瞧见傅东林醒了,也连忙走过来:“二少爷,您总算是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傅东林就算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脸现在肯定不能见人。“就是您喝醉酒不小心摔一跤,大夫来看过了,不碍事的。”
管家有些心虚的打着马虎眼,丝毫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倒不是管家不想说,而是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就算是说出来怕是傅东林也不想相信,还不如就这么忘记。显然傅东林是不信管家这番说辞的,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管家还是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然后就看见傅东林的脸都气得发青了。“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