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你都跟那关老大说什么了?怎么他之前还硬气得很,见了你就蔫了。”
方清不在意地笑笑,“他可能认出我是谁了吧。”
“那你是谁啊?”
“母夜叉呗!”
严松在旁边又发怪声音了。柳枝儿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方清笑道,“别理他,装腔作怪的。”
“他说的也不算全错,我的江湖称号的确是夜叉,不过不是母夜叉,而是玉面夜叉。这把玉骨扇是我的兵器,也是我的标志。关老大是老走江湖的,自然认得。”
方清淡淡地说道。“哇,你在江湖上这么有威名啊?你才多大啊!”
柳枝儿佩服得不得了。“从小我就学武,就爱舞刀弄枪的,算是有点小名堂吧。”
“你太谦虚了,你跟我多讲讲你闯荡江湖的事吧。”
穿越前柳枝儿可是金庸迷,大侠女侠少侠都是她的梦啊!杨树看有方清这个老江湖在客栈,也放心了,就说道:“方姑娘,你就在这里给我家柳枝儿好好讲讲江湖故事吧,我还得赶去欢喜楼一趟,阿才还在那边盯着宗礼呢!”
“去吧,柳姐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杨树赶着往欢喜楼去了,留下柳枝儿、方清和严松三人在客栈。柳枝儿和方清倒是聊得热火朝天,只有严松很苦逼,因为他好想睡觉啊,两位姑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在他的房间聊天呢?等到杨树赶到欢喜楼的时候,阿才已经在隔壁巷子里等到打瞌睡了。杨树拍拍阿才,阿才惊了一下,连忙醒过来。“怎么样?宗礼还在里面么?”
“在呢在呢,这个败家子,刚才跟别人比钱多,愣是花了五百两才进了花魁涟漪姑娘的门,这会儿估计还在温柔乡里呢,哪有那么快出来。”
杨树点点头,向四周望望,“你看好地形了没?”
“看好了,这里有条巷子,宗礼的车就停在那头,等会儿我跟他说车不好过来,让他从这条巷子走过去,然后咱们就可以趁机把他捉住了。”
“他的那些护卫呢?”
“宗礼嫌他们跟前跟后的烦,把他们全部打发到姑娘房里去了,这会儿估计都喝得七七八八了。”
“那行,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天边显出一丝鱼肚白,在欢喜楼鬼混了一晚上的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一个一个脚步虚浮,哈欠连天。“阿才,行动吧。”
“好。”
阿才走到欢喜楼门口,找了一个店小二,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帮忙跑腿,叫宗礼出来。宗礼正在涟漪姑娘的香帐鸾被里做着好梦呢,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宗少爷,宗少爷,您家宗旺管事派人来接你了。”
“让他滚,少爷我还没睡够呢!”
“宗管事说老夫人到苗家庄了,让您赶紧回去。”
“哎呀,真烦人,”宗礼一听自己老娘来了,没办法只好起床,涟漪连忙帮他穿戴好衣服,草草地抹了把脸就把他送出了门。“人呢?”
宗礼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在门口等您呢!”
到了门口,宗礼眯缝着眼睛看了阿才一眼,“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的是庄子上干活的,宗管事看小的腿脚快,就让小的赶着马车赶紧来接您回去,老夫人已经到庄里了,看您不在,正发火呢!”
“哎呀,你说这老太太,咋还亲自出马了呢?走吧走吧,赶紧走!”
宗礼正要迈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些护卫,“那些护卫呢,怎么没在?”
“都在马车那里等着您呢。”
“那行,走吧。”
走到巷子口,宗礼东张西望了半天,“马车呢?不是说赶了马车来接我么?”
“在巷子那头,这巷子窄,实在是赶不过来。只有麻烦少爷您走几步了,您看,马车就在那头。”
宗礼挥了挥袖子,“真烦人,连个马车都赶不过来,还要劳动少爷我走路。走吧走吧。”
“是是是,您请!”
宗礼晃晃悠悠地往巷子那头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阿才跟在后面,摸出一个口袋,一下子从头上给他罩下去。杨树立刻从那头飞奔过来,帮忙把宗礼捆起来。宗礼突然被捆,惊吓不已,立刻高声呼救,被阿才一个手刀给敲晕了过去。到了巷子口,杨树从别人家门口拖过来一个大竹筐,把宗礼给塞进去,又放了一些烂菜叶在上面,两人抬着就大摇大摆地往城门口走去。昨天晚上杨树就和柳枝儿他们说好了,天亮就退房,在城门口会面,立刻赶往陵州。到了城门口,正好赶上城门初开,守卫的士兵以为他们是倒垃圾的,就没管他们。抬到城外约好的小树林里,杨树打了个呼哨,严松他们就赶着马车出来了。把宗礼扔上马车,杨树骑马,严松不善骑马,就和柳枝儿、方清一起待在车上。阿才则自行回四通镇去复命了。“呜呜呜,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你们可知道本少爷是谁?敢抓我,小心脑袋不保!”
宗礼醒了过来,立刻大叫道。柳枝儿恨恨地踹了他一脚,“我是谁?你不是一直想要抓我杀我吗?你说我是谁?”
“你是宗月儿?”
“姑奶奶我现在叫柳枝儿,你可以叫我杨夫人。”
“我呸,你一个小妾之女还敢称夫人……哎哟~~好痛,痛死我了~”宗礼正骂得起劲,方清突然用折扇在他身上一点,他立刻就地打滚,嘴里直喊痛。“他怎么了?”
严松好奇得很。“嫌他烦,我点了他痛穴。”
“哦~~~”听了一会儿嚎叫,柳枝儿觉得有点枯燥,“方清,能不能让他消音啊,吵死了。”
“可以。”
方清又点了宗礼的哑穴,这回宗礼痛得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见他在车厢里滚来滚去的。“他一直滚来滚去的,车厢就这么大点,挤死了。”
孕妇柳枝儿又提要求了。“没问题。”
宗礼又被点了一记,这下子一动不动了。“啊,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严松看着这两个恐怖的小女人,心里直打鼓,果然最毒妇人心,宗礼浑身疼,却不能喊,也不能动,看着实在太惨了。“对了,方清,你在安平县的铺子在什么位置?”
“中街。怎么了?”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本来三江粮油铺是我们四通挂面在安平县的经销商,但是他背着我们和宗礼合作,做假面条,破坏我们的声誉,还想把我们赶出安平县,肯定是不能合作了。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四通面条在安平县的经销商?”
“可以啊!”
方清回答得很爽快。“你都不考虑一下就答应了?”
“我干嘛要考虑?我哥哥那个老狐狸,当初绞尽脑汁就是为了成为你们的经销商,现在你们送上门来让我做经销商,我干嘛不答应?”
她笑得很狡黠。“哼,谁送上门来?你以为我们在安平县就非你不可么?”
严松在旁边哼哼唧唧。“柳姐姐,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个掌柜的吗?”
方清一本正经地问道。严松急了,“姓方的,关你什么事啊?我可是和柳枝儿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级人物呢,你说换就换呢?”
柳枝儿笑道:“你以后要敢做什么对不起四通面条的事儿,你看我换不换你。”
“怎么会呢?四通面条是我亲眼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说白点,跟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差不多,我怎么会做什么对不起它的事?”
“孩子?请问这位大叔,您有几个孩子了?”
方清问道。“我……我……什么大叔?我才二十一岁,还没成婚呢,哪来的孩子?”
“二十一岁?那您老长得也太着急了吧?”
“你……你……”严松气得手抖,可惜他做生意嘴皮子还行,说到吵架就不行了。“行了行了,”柳枝儿看他俩活生生把自己的楼给歪成这样,更加郁闷,“讨论正事。”
“柳姐姐,这次安平县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四通面条在安平县一定要做下去,绝不退出;宗礼我要带回陵州宗家,当着我爹的面审问,看看这么个人渣到底有没有资格继承宗家家业。”
“不是说安平县令的小妾也扯进来了么?”
“她啊?哼哼,离开安平县之前我已经给她送了一份厚礼过去了。”
柳枝儿笑得有些阴险。安平县衙后院。“王春雨,你给我跪下!”
县令夫人在堂中正襟危坐,呵斥着站在跟前的四姨娘王春雨。王春雨青春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倨傲,谁不知道这大夫人根本不得林县令的宠爱,不过是怕被人说嫌弃糟糠之妻,才没有休妻另娶。自己可是林县令最疼爱的妾室,一个过气的老女人凭什么教训自己。她在兰妈妈的搀扶下傲然挺立着,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林夫人向旁边站着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点点头,走上前去伸脚踢了王春丽的腿弯一脚,王春丽猝不及防,一下子跪倒在地。兰妈妈连忙去扶她,一边对张嬷嬷吼道:“张嬷嬷,你敢对四姨娘无礼!”
“哼,既然是姨娘,自然就要受夫人管教。老奴不过是听从夫人指示,还请四姨娘见谅才是。”
“你……”“这是做什么呀?搞这么大阵仗?”
林县令听得下人报信,立马赶了过来。王春雨一看林县令回来了,立刻哭着扑过去,梨花带雨,“老爷,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夫人就要打死我了呀!”
林夫人冷哼一声,“我本来没想打你,既然你给我背了这么个名声,那我干脆就做到底吧,张嬷嬷,去取家法来。”
林县令拦住张嬷嬷,转头对林夫人说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雨儿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教训就是,干嘛要动家法呢?”
“哼,那你就好好问问你的雨儿,看看她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林县令转头看向王春雨,王春雨眼神缩了缩,她和宗礼合作做假冒四通面条的事是瞒着林县令的。“我……我哪有做什么事?夫人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来教训我罢了。”
王春丽死撑着不说。“不承认是吧?那行,老爷,这是我早上收到的信,你看看你心爱的雨儿背着你干的好事。”
林夫人把一张信纸递给他。林县令接过信,快速地扫了一遍,脸色都变了。“老爷,上头刚刚下令,严禁官员家属经商,这四姨娘就顶风作案,你说开铺子就开铺子吧,她居然还伙同别人做假冒的四通面条,诬告人家,想把人家逼出这安平县。这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林县令铁青着脸,不说话,上前就给了王春丽一脚。“你这个贱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商户家出来的女儿就是满身铜臭,我是缺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要这么费心费力去做这件事情?”
王春雨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在林县令和夫人面前曝光了,更没想到向来跟自己你侬我侬的林县令居然翻脸就不认人,心中苦极,趴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要说林县令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因为他今年正好任满,面临升迁的机会,一个不谨慎,就有可能失去这机会,这让一心想往上爬的林县令又气又怕,生怕被人知道了这事儿,捅到上峰那里,那就升迁无望了。这封信自然是柳枝儿写的,原来柳枝儿在客栈大堂里吃饭时无意间听人说起朝廷新下的这个命令,立刻就计上心来,写了这么封匿名信。至于为什么送到林夫人手上而不是林县令那里,那当然是要给王春雨一个惨痛的教训啰。因为在后院的争斗里,女人对女人是最狠的,这王春雨越是得林县令宠爱,就越是招其他女人嫉妒。果然不出她所料,王春雨被林县令踹了一脚后,立刻被关进后院一个冷清的院子,等于是打入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