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赶你走。”

喻迟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

“什么决定？”

关韵诗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当她将话说出口的这瞬间，她突然又后悔了。再联合刚才喻迟说的话，关韵诗已经能猜到了。所以话说出口后，她立即想要反悔，但喻迟的声音更快传来，“抱歉。”

关韵诗的声音顿时哽住。“之前我给你的承诺……可能实现不了了。”

喻迟的声音很慢，却是字字清晰，“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无法成为恋人，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也可以尽管开口。”

喻迟后面说的什么，关韵诗其实有些听不太清楚了的。脑海中他那句话倒是在无比清晰地回放着。他说，他们无法成为恋人。那在这之前，他说的那一切算是什么？关韵诗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他，“是不是因为新月怀孕了？”

“你是舍不得那个孩子是吗？你要是真那么舍不得的话……我也可以抚养孩子的，毕竟新月也是我的朋友，你们的孩子我也会很喜欢再好好抚养的，你要是怕我偏心的话，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

——换作之前，关韵诗绝对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卑微的时候。毕竟在她跟喻迟的感情中，她一直都不是低声求爱的那个。但现在，她却连她可以抚养他和新月的小孩儿，甚至自己不生育的条件都开出来了。真的是……不可思议。但就算她这样说了，依旧没有得到喻迟的认可。他在沉默了一下后，问她，“那程新月呢？”

“什么？”

“程新月呢？”

喻迟又将话问了一次。关韵诗不说话了。其实……她早就察觉到喻迟的不对劲了。虽然他们复合了，虽然他说等一个月后，他就会宣布跟程新月的婚约取消，然后光明正大地跟自己在一起。但关韵诗依旧觉得不真实。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跟她保持着距离，甚至除了她被困在电梯的那一次，她的主动索吻他没有推开她之外，其他时候，他都不会跟她亲近。他说，是为了尊重她，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能真的在一起。但关韵诗已经跟他说了自己不在乎这些。他依旧……没有做。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像是一件看似华丽，但其实已经布满补丁的衣裳。此时，喻迟将补丁扯了下来。那华丽的装饰，就这样崩塌。“你……很在意程新月是吗？”

关韵诗说道，“那我呢？”

喻迟不说话了。他像是在沉默，又像是在等——等关韵诗自己领会。因为如果从他口中说出，对她似乎是种羞辱。但关韵诗觉得，他已经在羞辱自己了。从他说，他们现在无法恋爱的时候，对她就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喻迟，你是认真的吗？”

终于，关韵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喜欢上了程新月，对吗？所以你才会在意她，而不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