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板子打完,张文雕已然去了半条命!“噗…”声音还是如此沉闷,可第二板子下来,张文雕已经翻了白眼,身体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可是在外人看来,这个板子打在身上连挣扎都没有,放水的痕迹过于明显,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气得跳脚!“太不像话了,当着青天大老爷的面就敢这么瞎对付,难道就不管管吗?”
“县令大人,您说句话呀,让这个老头打重一些,不可寒了百姓们的心啊!”
队伍里面有几个人上蹿下跳,那词儿是一套一套,弄得看热闹的人群情激奋,也都跟着嚷嚷了起来。黄炳文对于打板子实际上也是个外行,看到蔡老五打板子的时候有气无力,心里一个劲儿地骂街!心里暗道:“这个该死的蔡老五,明明刚才让他打重一点,结果动起手来就和三天没吃饭一样,这不是给自己难堪吗?”
想到这里,黄文炳扯着嗓子喊道:“蔡老五,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速速给我重重责罚!”
“百姓们都在这里看着,难道你想陷我于不义吗?”
之所以黄炳文说这些话,是看到张文雕一声没吭,挨了板子身体都不动弹,还以为啥事儿没有呢。可他哪里知道,现在张文雕早已经人事不省,陷入了深度昏迷,而大腿屁股的肌肉被这两板子已经打烂!“得大人令,加重打!”
蔡老五不动声色,往掌心里面啐了两口唾沫,把这板子抡了起来,倒像是用了几分力气。一声声闷响传来,旁边的衙役大声报数,没多长时间。二十大板打完了。“好,老爷我要亲自验伤,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黄炳文现在心里那叫一个稳,张文雕全程没有喊疼,可想而知这板子打得有多水。看起来这个蔡老五还真是挺明白事儿,自己逼着还是打得这么轻,不愧是衙门里面的老人。等走到跟前,看到张文雕那屁股红彤彤的,感觉也就是略略红肿,只是隐隐约约有一丝青气。即便是黄炳文是个县太爷,但对于这些事情也还是一窍不通的,装模作样看了几眼,转身就回来了桌案。“犯人已经责打完毕,不知百姓们可否满意?觉得我黄某人做事是否公允?”
“您是青天大老爷,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老衙役下手没劲儿,您还连声催促加重责罚,一点都没有护短,我们心服口服!”
刚才在人群里面忽悠大家伙的那些人变了口吻,一个劲儿地拍彩虹罗圈的马屁,弄得黄炳文乐得合不拢嘴。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不管怎么说,民怨自己算是压下去了,张文雕丢了点面子,看刚才那伤屁事儿没有。本以为风平浪静,可以回后衙睡觉去了,却突然听到旁边的书吏轻声惊叫了一声。虽然这声音很小,可还是引起了黄炳文的注意,顺着书吏的眼神方向,就看到张文雕已然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下。张文雕身上的绑绳被松开,按理说应该没事人一样才对。可现在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肢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明显是昏过去了啊!黄炳文心头有一股不祥之感,赶忙几步来到了眼前,可是吓了一大跳!再看张文雕五官挪移,眼睛翻白,嘴角流着哈喇子,脸色如同金纸!“不好,快找人抬进去,找个大夫前来医治!”
随着一通嚷嚷,张文雕被人迅速排到了后院,老百姓中又发出了一阵的欢呼!“果然是青天大老爷,打自己的师爷都下死手,这绝对是大公无私呀!”
“我看谁还敢说官官相护,咱们可是亲眼看到的,县令大人一个劲儿地说要打重些,这才是好官啊!”
甭管现在彩虹螺圈屁放得多好听,黄炳文也没心思了,转过头低声问道:“蔡老五,人怎么这样了?”
蔡老五活到这把岁数,那绝对是人情练达,恭恭敬敬地说道:“回大人,这个板子打得有轻重,可是挨揍的能力却各不相同。”
“师爷少年时练习拳脚,因为不得法受了内伤,是经不得打的。所以我刚才下手特轻,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这帮刁民一个劲地鼓噪,大人又连声催促我下手重些,不得已就加了点力道,但大人也看到了,实在没有多重。”
蔡老五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爷身有隐疾,便是大人和我法外开恩,但终究难逃一劫呀…”这番话把黄炳文怼得是哑口无言,呆了半晌,恨恨地一跺脚。“罢了,不关你事,是师爷命里难逃这个劫数,这帮刁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真他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