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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墓园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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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了这个疑惑,萨托想再一次去拜访那位神秘的画家,想从他口中了解出昨晚梦境里两人是否真的有过见面和交谈,他和那个长有六根指头的怪人到底约定了什么时间见面?如果知道了确切时间,自己就可以通知摩根还有酋长,让他们带上几名警官埋伏在那里,一举将六指嫌疑人拿下。只要抓住了那人,真正的凶手也距离他们不远了。萨托一路思索着,再一次熟练的避开了头顶丢下的垃圾袋,身旁泼来的污水,以及手脚不干净的孩童,顺利抵达了幽灵街。可当他站在先前那道通往地下室的破门前时,却发现上面加了一把锁,一把新锁,是从外部锁上的,难道那画家不在家?萨托敲了敲门,里面只传来嗡嗡的回音,他又转到公寓另一边,透过皮克曼作画时唯一的一处天窗缝隙朝里看去,画布前空空如也,对方果然没在。“这位先生,你是在找里面的画家吗?”

这时,一道声音忽的从萨托身后响起。他迅速起身将手按在枪柄上,却看到一名头发花白,大约五六十岁的男子正拎着个扫把站在他身后。“是的,请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没说去哪里吗?”

那位头发花白的清扫工人指着萨托道:“你就是侦探先生吧,皮克曼先生临走时给了我两枚铜币,让我见到你后告诉你一声,他今天有事要外出取材,如果你要找他就去北郊的胃袋墓园,他会在那里一直写生到深夜,当然,你要不愿意去那种阴森的地方可以晚上再来。”

“他去墓园写生?”

萨托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但当他想起那位画家诡异的长相和他所作品反映的内容来看,去墓园写生就变得一点都不奇怪了,甚至还非常符合他的人设。“多谢你,我会去北郊找他的。”

萨托微微抬起帽子行了一礼,让那名头发灰白的清扫工惊慌失措,慌忙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我只是拿了钱传话而已,如果您要去北郊胃袋墓园的话最好叫一辆马车,看您的衣着小马车应该没问题吧,可以沿着西城北侧的城墙走,那条路相对比较宽敞,也干净些。”

既然知道了皮克曼一整天都会在胃袋墓园写生,深夜才会回来,萨托便不急于立刻见到他。或许他只是心疼那贵到有些夸张的马车费,还是觉得用走的更加省钱。然而,当萨托走出西区之后,却在绿橄榄街上又一次看到了那位奥尔德有名的大富豪,爱德华·拉克斯勋爵。“爵士,您怎么在这里?丢失的钱夹找到了吗?”

爱德华勋爵看到萨托双眼顿时一亮,面带喜色的走了过来。“我在俱乐部打听了你的住处,你果然会经过这里,侦探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提醒,警察已经将我的钱夹找回,虽然遗失了一些现金,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是我承诺过的,一旦皮夹找回你将会得到里面百分之十的现金,也就是四十镑。”

爱德华勋爵说着,便从侍者递来的一个质地考究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鳄鱼皮钱夹里,掏出四张带着新鲜油墨香味的暗红色十镑钞票,这也是奥兰治帝国目前最大面额的纸币。看到四十镑现金萨托的呼吸都跟着加重,险些没能维持住自己沉稳干练的形象。他努力忍住想要立即探出的手掌,挤出一丝笑容道:“爵士,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这太令我惶恐了。”

爱德华勋爵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上前一步将那些纸币用力塞在萨托手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侦探先生,我听说皮克曼大师今天会在胃袋墓园写生,特意想邀请你陪我走一趟,即便不能立刻购买到他的画作,远远的欣赏他作画的过程也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什么?您已经知道了?”

听出萨托语气中的疑惑,爱德华勋爵颇为直率的答道:“是的,我还请了其他侦探帮我寻找皮克曼的下落,今日一大早有人声称在胃袋墓园看到他。但你也知道,胃袋墓园非常阴森,最近又属于管控场所,一般人无法靠近,好在市政官扎克先生也是皮克曼大师的狂热拥簇,因此才会批准他进入墓园写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侦探先生你在一起,我就会觉得非常安全,所以这一次的事还要拜托你了。”

萨托刚刚拿了人家四十镑现金,而且自己正好要去胃袋墓园,现在有了大富豪的顺风马车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萨托并没有一口答应,他面色为难的思索了一阵,这才装模作样道:“哎,好吧,我也觉得与爵士您一见如故,您虽然是奥尔德的大富豪银行家,但向往艺术的精神令人钦佩,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萨托看到了一旁停靠着的原木带雕花,需要两匹骏马拉动的豪华马车,知道这一定是眼前这位爵士的。“坐我的马车去,侦探先生,请。”

钻进爱德华勋爵的豪华马车车厢,萨托一眼就看到了车厢底部铺就的深色地毯,脚踩上去柔软舒适,一定价值不菲。关好了车门,爱德华勋爵的马车夫和保镖、男仆全都坐在了能够容纳四人的驾驶位上,将车厢单独空出给主人使用。萨托环视了一圈刻画着精美图案的车厢内壁,发现那是一幅手持长枪的男子在和数条巨龙作战的场景。萨托下意识伸手轻轻抚摸车厢内壁,发现那些图案表面早已形成厚厚的包浆,似乎年代相当久远。注意到了萨托的举动,爱德华勋爵笑着解释道:“这是当年我父亲收藏的源自圣枪年代的古董马车,据说还是出自某皇族。我父亲是一位狂热的古董收藏家和鉴赏家,很荣幸我继承了他这一点,并且还拓展出绘画这一门类,侦探先生对收藏感兴趣吗?”

萨托大脑微转,回忆起对方口中所说的“圣枪年代”。他对历史不是很懂,只隐约记得艾米莉娅曾经说过关于圣枪之王萨费罗斯的传说故事。如果没记错的话,圣枪年代应该已经距今九百多年了,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古董。“呵呵,抱歉爵士,我的经济情况不足以支撑这种兴趣,但我对枪械的历史还是很感兴趣的。”

萨托没有不懂装懂,耸耸肩笑着答道。“呵呵呵,没关系侦探先生,对于枪械我也有收藏,如果这件事完结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去我的庄园做客,欣赏我的藏品。”

爱德华勋爵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萨托展示自己的藏品,毕竟拥有藏品却找不到懂欣赏的人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萨托坐在距今九百多年的古董马车里,一路都在听爱德华勋爵介绍他的各种藏品。他们的马车一路从绿橄榄街出发,经由伊姆河畔往北,途径雏菊街、蔓越莓街、海豚幸运广场、郁金香街,出北城直奔胃袋墓园。可马车走着走着萨托逐渐察觉出不对来。他记得自己从西区走出来时还不到中午,可此时再看向车窗外,却阴沉昏暗,如同傍晚。“要下雨了吗?没有带伞啊……爵士……”萨托正想问问爱德华勋爵有没有带伞,但视线所及之处却那里还有什么勋爵?看着空空荡荡的车厢,萨托愣了两秒钟,打开车门一个鱼跃俯冲便跳下马车。当他心中惊惧回望之时才发现,不光是爱德华勋爵不见踪影,就连马车夫、男仆和保镖也同样不知所踪。“见鬼……”萨托抬头望着天空中深沉厚重的乌云,发现在那若隐若现的云层背后,偶尔还能看到一丝红月的光芒。“红月?不应该是红月升起的时间啊……”在这个世界里拥有着两轮月亮,分别是每天都会出现在夜空的蓝月,和每月中旬才会出现一天的红月。萨托记得自己被伊芙琳种下“种子”的那日正是红、蓝两颗月亮共同执掌天空的日子,所以今晚不应该还会看到红月。忽然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被扯开一道缺口,红蓝两色的月光瞬间洒落大地,照亮了萨托周围很大一片区域。这里似乎已经深入胃袋墓园核心,周围满满当当整齐排列着数千座坟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萨托警觉注视着周围,并缓缓将左轮从枪袋中抽出。在绯红的月光映衬下,那些大小高低造型各不相同的墓碑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薄纱。萨托想要看清楚身旁一块墓碑的碑文,却发现不管自己如何集中精神都无法看清,那些字仿佛被一层粘稠的液体包裹,虚幻模糊根本不能辨认。萨托又举枪巡视了一阵,忽的听到一些细微动静。他寻着声音的来源转过一块较为巨大的墓碑,在后方看到了一处诡异的画面。那里的一处墓穴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刨开,泥土堆在旁边将近有半人多高。一道人影背对萨托,趴在泥土堆上方不知在做什么。“嗯?住手!停止你的动作,不然我手里的枪会让你听话的。”

萨托高举枪口,对准那道背对他的可疑人影。“我让你停止!听不到我说话吗?”

萨托又一次喊道。在他逐渐靠近那道人影的时候,听见对方发出诡异的咀嚼声,就仿佛在吃被水煮过的塑料拖鞋,相当有嚼劲。“卡茨卡茨~”咀嚼声并未停止,但那道人影却缓缓转过头,他的侧脸也在月光的照射下清晰地展现在萨托面前!那是一张没有皮肤只有血肉筋膜的脸庞!这张脸萨托似乎在哪见过,对了,在皮克曼的画作里见过,这不正是他画的那些怪物吗?它……它在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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