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巫婆~”几人又向前行走了一阵,白牙突然拉着艾米莉亚指着一个房子,不断的重复着“巫婆”这个词。很显然,这个词也没有人教他说过,白牙似乎之前听别人说起过。萨托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马戏团的角落里搭着一顶纯黑色的帐篷,那帐篷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开口,里面点着幽暗的烛火,似乎还坐着个人。那是为游人提供占卜的占卜房吧?里面一般坐着的都是女巫,怪不得白牙会喊出巫婆这个名词,这小子毕竟活了一百年,虽然不会说,但听倒是听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难道……萨托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像白牙这么特殊的孩子,会不会之前也被人卖到过马戏团?因为他一口能喊出的词语似乎都是在马戏团里可以随处看到的。白牙一边说一边用力拽着艾米莉亚走到那女巫的帐篷前。“呵呵呵~客人,想要卡牌占卜还是水晶球占卜?每次只需五便士。”
黑帐篷里,等到艾米莉亚走近了这才看清,在那仿佛隔绝所有人的阴影下,是一张枯瘦干瘪,仿佛橘皮一般的老妇人。她戴着造型夸张的黑色三角帽,身披黑袍,只露出一张脸和一双枯瘦的手掌。在她面前的小桌上铺着一层丝绒薄毯,右手边是一颗纯净到几乎透明的水晶球,左手边则摆放着一套卡牌,似乎是叫做塔罗牌。“巫婆~巫婆~”白牙走的近了,仍然伸手指着里面的女巫,不断重复的这两个字。“哪来的熊孩子?不要胡说八道,不是巫婆是女巫,如果再这么调皮小心我把你的鼻子变没,或者让你现在就生出一堆的青蛙管你叫妈妈!”
似乎是听懂了那女巫的威胁,白牙竟然一反常态躲到了艾米莉亚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有些怯怯的看向那位老妇。看到自己的恐吓生效,那名女巫颇为得意,换上一副笑脸看像艾米莉亚。“呵呵呵呵~这都是骗人的,我只会占卜,不会那些邪恶的法术,不要害怕,小姑娘,你想试试吗?”
艾米莉亚其实对占卜颇为好奇,但当她听到占卜一次需要五便士时,果断选择了放弃。“不了女士,我们还要……”艾米莉亚刚要拒绝,却发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紧接着萨托满眼都是星星般的走了过来。“女巫占卜五便士是吧?我想试一试。”
萨托说着直接坐在了那女巫的对面,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跟在他身旁的伊芙琳则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百无聊赖。“哦,这位先生,你想要试试水晶球占卜还是塔罗占卜?”
萨托左右看了看道:“我都想试试。”
女巫眼睛一亮,暗道今天来了笔大生意,自己等会儿在解读牌面或是水晶球启示的时候,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说的面前这位帅小伙心甘情愿掏出更多的钞票,这可是她的长项。萨托坐在那里搓了搓手道:“那么我们先从什么开始?水晶球吧,我需要怎么做?”
“说出你的出生年月日,然后将手覆盖在水晶球上。”
“这么简单吗?”
萨托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里,占星术占卜术之类的不是都应该非常复杂吗?对面这位女巫搞不好就是个江湖骗子吧。他将信将疑的说出了身体原主的出生年月,又把手覆盖在了那近乎透明的水晶球上。却见带着夸张黑帽的女巫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撒出一片粉尘,让猝不及防的萨托打了两个喷嚏。女巫继续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咒语,双手十根枯瘦的手指来回摆动。忽然间,她的声音停止,动作也跟着停下来。萨托皱眉看着对方,正想开口询问,忽然心里有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危险预警,这是他身为预警者的提前预知危险能力。萨托猛地将手抽回,几乎是两秒钟后,那颗刚刚看起来还非常完好的水晶球,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裂纹,那道裂纹以极快的速度向水晶球全身蔓延而去,最后“啪”的一声脆响,这水晶球竟然向外爆开,炸成了沙子一样的碎末。由于萨托已经提前预感到了危险,用大衣遮住了脸,让那些碎渣没有划伤自己的皮肤,然而这突然的变故却吓得艾米莉亚惊呼出声。“怎么回事?水晶球怎么会自己炸开?”
萨托将拉高的衣领放回原位,看着对面脸上扎满了水晶球碎片的女巫,想要问一声你没事吧?但这位女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浑身颤抖,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后缩,似乎是想要藏进阴影里。她口中低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还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占卜到……我不信,这一定是个意外,是个意外……再来试试卡牌占卜,卡牌占卜总不会有危险。”
那女巫自说自话的将水晶球碎片伸手扫到了一边,又拿起自己左手边的塔罗牌,全然不顾脸上那些水晶球碎片,就那么颤抖着双手将卡牌取出,递到了萨托面前。她用近乎梦呓一般的口吻道:“先生,请洗牌切牌,刚刚那只是一场意外,不用在意,水晶球不需要你赔,刚刚的占卜没有完成,也不收钱,我们再来。”
说实话,萨托不想再试了,他觉得这位女巫精神上似乎有什么问题,搞不好就像他从某本书上看到的那样,是驯兽师客串的。不过看到对面那位老妇的惨样,以及她期待的眼神,萨托神使鬼差的拿过塔罗牌,像洗扑克一样让那些卡牌重新排列组合,以后伸手一抹,将其平铺在了丝绒桌面上。“现在抽牌,抽出三张……不,抽六张牌!我要用独属的占卜绝技来为您服务,其他客人是绝对不会遇到的。”
萨托想着干脆就照她说的抽上几张牌,不管结局准不准,自己付了钱就立马走人,这老太太看起来有点精神失常了……想到这萨托便随意在那些卡牌里抽出六张,放在了女巫面前。满脸都扎着水晶球碎片的女巫眼睛睁的很大,口中又开始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她哆哆嗦嗦将那六张牌一张一张翻至正面,想要借此查看牌阵给予的启示。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打开的牌越多表情就变得越惊恐,到最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脸色煞白,嘴张的很大,浑身抖的就像筛盅里的骰子,声音也完全变了音调。“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牌阵?你是魔鬼……你是魔鬼!真神啊~~净化他,驱逐他,他应该被送上绞刑架!不,应该被火烧!救命啊~救命——!”
这女巫一边胡言胡言乱语,一边起身想要逃走,但脚下一绊向后摔倒,把整个女巫帐篷都连带着摔倒,整个人裹在里面,狼狈不堪,直到引来周围其他马戏团的工作人员这才将她解救出去。萨托有些傻眼的看着这一幕,回头与艾米莉亚对视了一眼,起身道:“我们快走吧,看来这位女巫需要医生,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
刚刚萨托抽出的牌阵已经由于女巫的连带动作被彻底裹在了倒塌的帐篷里,但即便如此,萨托本人还是看到了那六张牌的牌面。他有些意识到对面那位为什么会有此反应,因为那六张牌的牌面上不是他们所熟知的任何一张塔罗牌,而是六张一模一样的……黑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