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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乍一品尝到别样的风味,非但没有大快朵颐,反而愣是清醒过来,连忙抽身重新坐下。
东西虽美,却不宜多吃啊。 “芳蕊,老,老爷,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江宁见郑芳蕊满脸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恼得,只得讪讪地道歉。 “老爷,奴婢……” 郑芳蕊眼含春水,双颊潮红地看着江宁,深切唤了一声。 “都是老爷我的不是,这便自罚三杯。”
江宁似是没看出娇娘神色中的意味,连忙斟了杯酒喝下。 郑芳蕊嘟起红润润的樱唇,心下反倒是满满的黯然。 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偏这个叫人不省心的老爷,装作看不懂呢。 就在两人不发一言,气氛颇为异样时,一艘小船突然从莲叶间出现,划了过来。 正是张天师兄妹。 “呀,江大人,却是巧了。”
张天师瞧见江宁,连忙把船划了过来。 在船头戏水的张玄月,注意到了两人之间好似不大对劲,提起裙摆,便欢脱地跳到他们船上。 “喂,你们怎么啦?感觉怪怪的。”
她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忽然对着江宁促狭道: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坏蛋欺负芳蕊姐姐是不是? 要不是我们来了,就要被你得手了。”
江宁一惊。 莫不是龙虎山道术真那么准,竟被这丫头算到了。 “没有的事,你可莫误会老爷了。”
不等江宁开口,郑芳蕊便红着脸嗫嚅道。 只是看她美目含羞,似嗔似怨的神色,叫人大为怀疑言语的真实性。 好在张天师适时说道:“好了,玄月,莫要无礼,快回来。”
“哦。”
张玄月应了声,却依旧不住打量着江宁,似是要把他看透。 小脸认真的模样,真有些说不出的可人。 就在江宁等人游湖泛舟的时候,贺玉瑶带着两个丫鬟,坐着轿子吱吱呀呀进了城,一路直奔左布政使关仁耀的府邸。 但她却是不曾相找所谓的闺中密友,反而是通报了下人后,直接见到关仁耀本人。 “哎呀,玉瑶姑娘今日怎得会来本官府上?也不事先告知一声,叫本官心中好是突然啊。”
关仁耀得了消息,匆匆忙忙从书房跑来,一双小眼睛上下看着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贺玉瑶,满是贪婪之色。 “奴家恰时来了苏州,便想着来见见大人。”
贺玉瑶盈盈一礼,娇娇怯怯道。 “哈哈,玉瑶姑娘却是有心了。来,莫在这里站着了,去我房中好生畅聊一番。”
“都听大人的。”
贺玉瑶风情万种地娇媚一笑。 登时,关仁耀便狠狠咽了口唾沫。 两人小心来到后院房中,让两个婢子在门外守着,贺玉瑶便随他进了屋。 “美人,可是想死老爷了。”
关仁耀瞬间变了神情举止,一边口花花,一边开始宽衣解带。 “咯咯。”
贺玉瑶捂着红唇娇笑几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又往茶里倒了些许粉末。 “大人莫急嘛,且喝了这杯茶水去去火。”
关仁耀接过,大笑道: “甚么去火,你这药每次喝罢,燥热得很呐。”
说着,他将茶水一口饮尽。 不过一呼吸的功夫,关仁耀整张脸便迅速涨红起来。 紧接着,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猛地扑了上去:“哈哈,美人,老爷来啦!”
贺玉瑶俏脸满是嫌恶之色,不愿看他丑态,当即出了屋子。 “小姐,弄好了?”
丫鬟绿珠脆生生道。 “哼,左右一个贪色的老头,每次对他笑笑便是成了。”
贺玉瑶满脸不屑地冷哼道。 这时,丫鬟红袖出声道: “倒是苦了小姐,次次都要做这恶心糟透的事情,还要对着这些臭男人笑。 要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俱是贪花好色的伪君子、真小人!”
“这倒不定呢。”
绿竹反驳道:“那个钦差江大人,抗旨救妻的名声早早传来了。他不就是个情深意切的好男人么。”
“呸!说是爱妻,转眼却又纳了两个如花美妾,算是什么好男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莫吵了,且小声着些。”
贺玉瑶制止两个丫鬟。 只是一提起江宁来,她的脑海中便不住浮现那仪表堂堂的模样来。 莫名地,她哀叹了一声,又道:“时辰应是差不多了,我进去看看。”
“嗯,小姐,你且小心着些。”
屋中。 此时的关仁耀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一张大肚腩上下起伏,似是精疲力尽模样。 等他好容易睁开眼睛,便见贺玉瑶已是衣裙齐整地坐在桌边。 “美人慢走,老爷便不送了。”
关仁耀费劲地说道。 “大人且歇着就是了。”
贺玉瑶再次娇笑一声,婀娜多姿地走出了屋子。 游湖完毕后。 江宁一行人便坐了车马进城,会和了贺玉瑶,在顾府中休息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便乘船回杭州。 值得一提的是,江宁见张天师兄妹已无事情,便干脆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张天师正想看看杭州风光,自是欣然答应。 官船途经海宁时,江宁忽然想起张允让这个妙人来,便打算在此停泊一晚。 而得知他到来,张允让十分高兴,连忙带着人亲自赶到迎接。 “哈哈,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下官刚刚得了些新鲜鱼虾,这便差人准备起来,午时好叫大人品尝。”
“如此,多谢张大人款待了。”
江宁对张允让十分有好感,言语中也少了许多客套,多了几分真诚。 “此乃下官荣幸。”
“对了,前番听闻你手下有数百护盐兵,战力不俗。 本官想将之与海宁卫将士并于一处,演武阅兵一番,不知放不方便?”
这几日,江宁一直在思量怎么对付钱塘卫指挥使胡晖。 钱塘卫虽然都是老弱,但他麾下却还有五百精锐亲兵。 要是只靠自己那几百番子,怕是不好对付。 所以,江宁便打起了张允让护盐兵与海宁卫的主意。 而正好借着这个时候,看看他们战力到底如何。 “这当然可以。”
张允让听了江宁的提议,瞬时兴奋起来。 “下官这便让人去通知海宁卫柳千户一声。”
“如此甚好。”
江宁笑着点了点头。 张允让又道: “大人,海宁大潮天下闻名,看看时辰,想是马上便要来了。 不若下官先去带大人观赏一番,然后再行操练演武一事,如何?”
听了这话,江宁起了兴趣。 海宁潮便是钱塘潮,他早有耳闻。 可惜两辈子都不曾见过一回。 既然这次来了,那肯定不能错过。 当即,一行人便跟着张允让来到观潮的大坝上。 而得了消息的柳千户,也带着麾下军兵合了护盐兵,匆匆赶来。 江宁站在坝上,瞧见他堂堂一个千户,手下竟是只有五六百人,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不好搅了观潮的兴致,便狠狠瞪了柳千户一眼,让他带兵在一边等候。 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另有观潮的许多百姓士绅。 真是好不热闹。 没一会儿,只见眼前一道银线骤起,伴有浩荡的轰雷之声。 顷刻间,潮水便如一睹水墙,朝着江边呼啸而来。 江宁等人从未见过如此奇景,当下好不振奋。 张玄月更是激动地往前踏了几步,踮起小巧的玉足探头望去。 只是忽然,潮水激涌的速度猛地加快,直向坝上扑来。 这可把小丫头吓坏了,忙不迭地后退。 却是直接撞到了江宁的身上。 她回头一看,顿时气鼓鼓道:“你这人,怎么不让开啊!”
江宁瞧了她一眼,好笑道:“分明是你偏要上前去看,又胆子小被吓了回来,如今倒来怪我了。”
“你!”
张玄月气得跺了跺玉足,忽地拿起江宁的袖袍,擦了擦自己水汽弥漫的俏脸。 江宁哑然,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