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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又聊了一会儿后,江宁便向朱厚照告辞离去。
他刚走出暖阁,刘瑾便追了上来。 “刘公公有事?”江宁笑呵呵地看着他道。 “也没旁的,咱家就是想恭贺江大人加官进爵,这可是难得的大喜事啊。”
刘瑾一张老脸笑得皱成了菊花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恨和嫉妒。 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江宁给捕捉到了。 他明白,昔日的盟友,终究还是到了彻底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刘公公太客气了。”
江宁拱了拱手:“说起来我在大同盘桓许久,昨日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见刘公公等诸位好友。 今日晚上在鸿雁楼设宴,还请刘公公一定赏光,并叫上马公公、魏公公他们。”
刘瑾见江宁一如往昔般和煦可亲,心头忽地涌出一抹愧疚,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好说,咱家一定赴宴。”
江宁离宫出城,回到皇庄后,没有回家,反而先去了后山的内厂衙门。 不多时,周颂、晏徽、孙斌等人便俱是到齐,济济一堂。 “属下等恭贺大人荣封武安侯,上柱国骠骑将军!”
众人尽皆眉开眼笑,真心实意。 毕竟江宁位极人臣,他们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寒暄了好一阵后,江宁才收敛笑意,问起内厂近来的发展状况。 周颂作为二把手,率先禀报道: “大人,我内厂在各地的情报网皆已建立完备,且体系分明严密,旦有消息,便能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大人手中。 除此之外,关外大漠也开始着手建立稳定的情报机构,一旦功成,情报便会源源不断送回关内。”
话音落下,孙斌便喜笑颜开道: “大人,我内厂现今的生意也遍及了大明各地,没有与当地的豪商士绅发生冲突,反而将他们悉数拉进来,一并绑在了我内厂的战车上。 还有京师的公卿勋贵,乃至江南沿海的那帮世家大族,亦有参与进来。 属下敢毫不夸张地讲,如今的内厂,日进百金都是往小了说的。”
“大善。”
江南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了这些关系网,内厂的影响力便能慢慢渗透到大明各阶层,最终将其牢牢捆绑在一起。 介时就具有了可以翻天覆地的力量! 内斯特也操着一口翻译腔道: “我最最尊敬而又亲爱的大人,我不能向其他大人一样给您带来好消息,恐怕要叫您失望了。 火器的研发又陷入了瓶颈阶段,或许要停滞上好几个月。”
江宁宽慰道:“不碍事,你慢慢来就行,横竖我们现在有充裕的时间了。”
他明白火器想要产生质的飞跃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其中要不知道攻克多少难关。 内斯特见江宁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鼓励了一番,当下好不感激涕零,发誓一定尽快作出成绩来。 江宁笑了笑,看向晏徽道:“种植新作物的事宜可有了什么进展?”
“回禀大人,祝允明祝县令上任后,便不留余力地在当地推广试种,虽然土地少了些,但也能称得上如火如荼。 张允让张大人,升任浙江都司副指挥使后,则在江南着手屯田,一丝不苟,出了大力气。 陕西也已经开始在各州府试种,刘公公对此倒是十分配合,想来再过几月便能收成。”
江宁笑道:“刘瑾此人乡土之心甚重,有此造福家乡的事情,他自然不会马虎。 如此说来,一切都算顺利,那开海也可彻底开始准备施行了。”
周颂闻言,忙不迭从怀中取出一份册子: “大人,这上面的便是我内厂掌握的与沿海大族有关联的官员名单,其中在朝堂中任职且说得上话的足有二十三人。 属下此前已派人接洽,一番好言劝服之下,他们尽是表明愿意支持开海。”
江宁接过,随手翻了翻: “开海事关重大,需得谨慎再谨慎,其中但有任何纰漏,哪怕再是微小,都可能前功尽弃。”
周颂点头道: “大人说得极是。 虽然朝中大部官员我们都有应对之法,但其中依旧有一些顶顶顽固不化的老臣必然会持反对意见。 这些人鼠目寸光,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利益,从不以长远考虑,却是颇为棘手。”
“可有名单?”
“有,属下已经命人罗列出来。”
周颂再次拿出一本册子。 江宁看了看,笑道:“倒是有不少熟人啊,兵部尚书刘大夏,吏部尚书马文升,呵呵,看来他们也想为刘、谢第二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大人可是已经有了计策?”
“倒有些粗浅的想法,还需完善。”
就在这时,一个番子来报:“大人,焦芳焦大人派人上大人府中,请大人去他家中饮宴。”
“哦?”
江宁挑了挑眉,笑意更甚:“我这就去。”
吩咐了众人一些事情后,江宁便离开了内厂衙门,重回京城,坐着轿子来到了焦府。 只见焦芳在门口亲自迎接,还大开中门,十分隆重。 “哎呀,如何使得焦大人亲迎?”
江宁下了轿子,快步走上前。 焦芳执礼甚恭: “大人辅佐陛下得胜归来,加官进爵,实在是可喜可贺。 再者下官亦沾了大人的功劳,被陛下封赏,便在家中略备薄酒,请大人一叙。”
江宁笑着扶起焦芳道:“焦大人太过客气啦,你我情谊,却是不必讲这些虚礼。”
“大人请。”
“请!”
两人走进内厅,便见一桌上好的酒席已经置办妥当,另有两个娇俏的婢子在一旁侍候。 落座后,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焦芳忽然挥退了婢子,给江宁倒了杯酒,道: “说起来大人今日非但升了爵位,还即将提领三镇精锐大军,卫戍京城安危。 加之又有税监司在手,掌握朝廷财政大权,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来日压制内外廷势力,彻底获取朝中话语权,这对大人的政令施行推广,可是大有裨益啊。 来,下官再敬大人一杯。”
江宁笑呵呵地与他碰了碰,一口饮下。 “焦大人此言差矣。 本官受陛下信赖,得以掌握财权,兵权,自是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只是如此一来,朝中百官必将更加警惕于我,怕是会暂时放下成见,联合起来想着如何将我扳倒。 实不相瞒,本官以为还不到彻底锋芒毕露,站于幕前的时候,正思量着如何向陛下辞去一些权柄呢。”
江宁说着,不着痕迹瞥了眼焦芳的神色。 他知道,这老小子是在试探自己有无得意忘形呢。 如此,才好彻底下注投靠。 果然,焦芳浑浊的眼中露出一抹欣慰的喜色,再举杯道: “大人能有如此智慧,不骄不躁,下官实在佩服之至。 只是不知大人打算辞去兵权、财权、监察之权中的哪一个,下官也好为大人参谋一二。”
江宁斟了一杯酒,试探道: “焦大人以为,兵权如何?”
“大人不可。”
焦芳连忙劝阻道: “在下官看来,兵权对旁人而言颇感棘手,于大人来说却乃重中之重,为安身立命的依仗。 若大人兵权在手,配合监察之权,那些与大人政见不同的百官才会有所忌惮,投鼠忌器,不敢随意与大人争锋。 再者以陛下对大人推心置腹的信任,大人又何必担心兵权反噬呢?”
说到此处,焦芳见江宁面带微笑,无有异色,便继续开口道: “以下官之见,大人不若将财权交出去。 横竖现今内厂财源广进,税监司那些利润抽头,不要也罢,否则还平白授人以柄,于大人不利。 而若是交出去了,倒有机会叫内外廷相争,我们慢慢发展,坐收渔翁之利。”
江宁大笑道:“焦大人所言甚合我心。”
确认了焦芳是坚定站在自己这边后,他开诚布公道: “想来以焦大人的智谋,也看出来此次本官加官进爵,必有刘瑾在背后推手吧?”
焦芳神色一凛道: “其实,下官正是想通了此中关节,才冒然请大人来府的。 想来定是那刘瑾权欲日益增长,不甘于大人之下,便使了如此捧杀之计。 若大人无有所动,反倒正中他的下怀。”
“不错,监税权在内厂手中,刘瑾必是眼热,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其收归回司礼监。 可本官偏不能叫他如意,需得将计就计,把这股庞大的财权交予内廷和外廷共同执掌,且由得他们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