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并不是拯救她,而是饶有兴趣地围在一起看教主的身体。教主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鲜血不断从她的腹腔和喉咙中涌出,像是喷泉般。虽然这个比喻很吓人,可沐千荨觉得恰当极了。要是一般人流这么多血,早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这个教主,非但有睁眼的力气,还能举起一只手。沐千荨很紧张。她害怕对方手指向他们躲藏的地方,那样便插翅难飞了。“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呢?”
“还能有什么,只不过外层的人皮被人刮破了,所以里面的血兜不住,我看,我们还得亲自扛她回去,不然这内脏都漏了一地了。”
沐千荨捂住自己的口鼻,陷入想象。原来这群人是这样运作的,怪不得教主没办法起来反抗自己,原来也拥有这样的极限。那那些人也一样吗?她感觉那些人好像朝自己躲着的方向望了一眼,看不清是什么眼神。若是发现了,那么趁他们查看教主的尸体,自己和刘书珩先逃跑也还赶得上。“那我们先将这个人带走吧,把她独自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是很安全。”
另一人开始嘲讽:“一个人?他是人吗?”
“别吵吵了,她这一身人皮和器官可精贵得很,你们要是不当回事还行,可上头却不可能任你们这么造,把它救活了,还能让它陪呢。”
看样子,他们知道的很多啊。沐千荨思考,要是自己能平安出去,有机会一定让这些人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就枉费自己受委屈这么长时间了。她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那群人根本就不会跟上来吧。刘书珩:“别着急,等我们出去了,有的是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若是就追杀他们的话,我们打不过的。”
打不过,多么诚实的话。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沐千荨说:“如果他们不离开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刘书珩:“未必。”
他话音刚落,那群人就预备着要走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回头看。沐千荨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这几具尸体可真是白费了,都怪它,拿来做什么训练,我看,那女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管她跑哪儿去了呢,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也是。”
等他们走后,这里只剩下了一摊子血迹。沐千荨望着,真是触目惊心。尤其是那几具摆放出来的尸体,摘下眼罩之后,令她不忍直视。不过,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干的,心里的害怕居然就减少了。“别担心,我其实已经摸透了这层的路,只不过还没找到你们就被打晕了。”
沐千荨:“为什么?”
刘书珩说:“我当时听到了你的声音,以为是你在附近,结果,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女人模仿的你的声音。”
听他说这些经历,沐千荨真是心有余悸。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有杀死那群人,真是一个很大的后患。谁知道他们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行,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人。沐千荨想了想,最后还是坚定地对刘书珩说:“这些人绝对不能留。以后,我们找到机会,就将他们全部杀死。”
虽然这事听起来很残忍,可若不永绝后患,那就会发生更残忍的事情。沐千荨闭了闭眼睛。这也是自己怎么都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宁愿制造杀孽。反正,在自己杀了这些人之前,他们就已经作恶多端了,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她心里的事实在是憋得太久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站着刘书珩就转头对他倾诉。倾诉完之后,又有些许忐忑。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这么血腥的一切,和自己温婉可人的形象一点儿不搭嘎。或者,早在自己将教主害到那种程度之后,对方就已经目睹了一切。后知后觉的负罪感轰然席卷了沐千荨的内心。自己一路走过来,居然趟了这么多浑水,手里还沾了这么多鲜血。“你,不会觉得我很残忍,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刘书珩拿出一条手帕,擦掉了沐千荨手上粘液。“不,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我不会觉得你残忍,相反,在逃荒过程中,拥有这样的觉悟是很难的,因为随时有人会饿死。我小的时候,有一个老伯对我很好,我跟他的感情一直很好。结果有一年还没逃荒,他就已经饿死了,我当时扑在他的尸体上大哭,不愿意让人将他下葬,我爹还骂我不争气呢。但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是想说我有多么善良,而是你的坚韧,其实是比我更大的善良,只不过你自己不觉得而已。”
听了他的安慰,沐千荨心中好很多了。对,她自己想要将这些人都杀掉,就是害怕会有更多的人受伤。“对不起,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导致你差点被那些人折磨了。”
刘书珩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中。“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作为夫君,我居然没能救出你来,还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痛苦。是我的错。”
他们两个,其实不应该这样互相揽责任到自己肩上的。沐千荨:“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书欣和玲珑还在下面呢。”
刘书珩闻言,皱着眉:“我们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吗?对了,以你们的急性子,肯定是等不了的。早知道,我就让你们不要来了。”
沐千荨捂住他的嘴:“诶,现在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来都来了,我们应该好好会一会他们。”
沐千荨指了指他们后面的匣子。刘书珩惊奇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他走过去,将那个匣子打开。沐千荨:“这是教主放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