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看着宋柯然脸上泛起的红晕，和迷离的眼神，曾小云忍不住吐槽：“明明知道他们就是乱嗨，干吗还真的跟他们玩起来了？”

“你平时对他们那么严格，他们需要发泄的出口。我当这个出口，你才能更好地带领他们。”

宋柯然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再解开一颗纽扣，红唇邪魅一勾，“这叫职场规则。”

“安娜小姐也这么给你挡酒过？”

曾小云挑眉，你们也这么玩过职场规则？说起来这么熟门熟路的样子……　　“不，我不需要搞这一套。”

宋柯然霸气摇头。　　曾小云：“……”　　呵呵，这话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是她站的还不够高，还是规则圈里的人呗？　　看不起谁呢？！　　曾小云瞥一眼某人，把手机拿出来，看节目的播放。　　宋柯然轻轻抓过她的胳膊往他怀里一带：“你的节目吗？我也要看。”

他放倒的座椅，像躺椅，曾小云靠过来就起不来了。　　曾小云和李维业休息聊天时的对话，正常播放。　　弹幕几乎是全凭刷过，大家纷纷说想不到在一个甜品节目里能把自己看哭，回忆起自己的亲人来。　　曾小云当下和李维业聊天时没有特别伤感，但看到观众的留言后莫名地鼻子发酸。　　确实，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　　久到，不能细想，也不能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曾小云眼眶湿润间，听到宋柯然问：“想他了？”

曾小云没说话。　　宋柯然抱紧她一些，轻声道：“你爸爸一定能看到现在这么棒的你，他很为你骄傲。”

屏幕因为他收紧的拥抱微晃，李伟业的笑容在某一刻特别像爸爸。　　曾小云难过地把脸埋进宋柯然的怀里，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穿过一道带着混合音效的底声波。　　她抬起脸，愣了愣。　　他刚才说了什么？　　宋柯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　　“……”应该是不太重要的话吧？　　特别有英气的脸此时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平顺，歪掉的领带随意地耷拉在胸前。　　切，还说酒量很好，现在还不是睡着了？　　曾小云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去开车，手机响了。　　是曾望打来的视频通话。　　曾小云接起，那边跳出曾望和念念的脸。他们两个都换了睡衣在床上待着了。看到儿子肉嘟嘟的脸她忍不住母性泛滥：“念念怎么还不睡啊？”

“姐姐，爸爸都睡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念念探头，第一眼看到闭着眼睛的宋柯然，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又指着镜头说，“念念等一下就睡了，姐姐也快点睡吧，这样才能跟爸爸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

“……”曾小云瞬间红了脸，“念念，这话谁教你的？是你舅舅吗？”

曾望从后边赶紧举双手搪塞：“别冤枉我，我可没说过哦。”

“老师在学校里都会讲的呀。”

念念不以为然，“姐姐你要乖乖的哦，明天放学了记得来接我回家。晚安，拜拜。”

“……”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一记最可爱的飞吻投以曾小云，乖乖地钻进被窝去，曾望拿着手机挥手：“念念没事，怕你惦记跟你说一声。”

曾小云微微颔首，曾望的眼神闪了一下旁边：“你跟姐夫……这是在车里？”

曾小云：“我们是……”　　“真没想到，你跟姐夫挺潮，学年轻人玩车震。”

曾望捂嘴嘿嘿笑，“也是，这婚姻到了一定时间得重新寻找新鲜感，才能保持夫妻恩爱~”　　“不是，我们……”　　“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曾望特别“识趣”地挂掉电话。　　曾小云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心里的小恶魔在逐渐变大——如果真的有这么神速进展就好了，全世界都误会的容易，他们却什么都没做！　　“不打扰个鬼……”曾小云无语地挪到主驾驶位，放下手刹，开车回家。　　宋宅门口。　　曾小云停下车，开始思考这搬运工程的最后一步，怎么把他从车上挪到房间的床上。　　如果是半朦胧意识下的扶，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某人是无意识……　　思来想去，曾小云决定叫醒他。　　“宋柯然？宋总？醒醒？”

仍然一动不动。　　这倒是一个说他坏话的好机会。　　“真的睡的这么沉？咳咳，那我可说了。”

曾小云拧着身体托腮眯眸，“你这个笨蛋！大傻瓜！大白痴！”

“乔志成送的蛋糕也不说处理了，还眼巴巴地放着让我来处理。干吗？想看看我是什么反应还是想让我看看你有多绅士啊？”

“明明就在意的要命假装不在意。明明是腹黑的狐狸却藏的很深。宋柯然，你知不知道你其实特别坏？！”

想到他七年前为得知他初恋的事痛哭，以及总是动摇她心跳的无底线温柔，曾小云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可是也因为你……我找到李主厨解决了大麻烦，也是因为你我知道了自己原来有多傻，还是因为你我知道什么才是人生里真正应该在意的东西……”骂着骂着，曾小云想到七年前他参与到她的甜品创业里的支持，现在他对自己的好，望及他的侧脸，炙热在没有开灯的车子里，和外边的路灯形成悄然的折射角，在她的眼尾慢慢溢出。　　“宋柯然，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吧。”

很喜欢，很喜欢。　　无关于为了念念，无关于乔志成。　　就只是算不清楚从哪个点开始，陷入你的温柔后，风吹过境，开遍了你指定的花海。　　“曾小云，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如电流过身，四肢百骸。　　曾小云听到他开口说话，吓了一跳：“宋柯然你……”　　“我说过我酒量很好。”

宋柯然慵懒睁眼，狡黠勾唇，伸手勾过曾小云的后脖颈，“小云，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被我骗的。”

他的脸，倏地凑近。　　曾小云双唇被温热压上，没有一点抵抗力。　　是的，心甘情愿。　　她以为走不出的死心眼，被他成功带出了沼泽，进入到另一片风景里。　　没有人能拒绝真正的幸福和快乐，七年后的她更不必矫情地欲拒还迎。　　宋柯然后来居上，把被全世界误会的热烈，补了回来。　　路灯下，车子的影子像庭院里的花圃，会动，仿佛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唱一首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