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我死命一甩胳膊，就将它甩了出去。但这个举动，好像惹怒了更多的蝙蝠，它们三五成群地冲着我这头扑了过来。一双双似被鲜血染红的眼睛毫无温度地锁定着我，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差不多直接冲上了脑袋。眼看着扑过来的蝙蝠越来越多，我手忙脚乱地摸出几张隐匿符贴在身上。刚贴好一扭头，就看到蒋丽丽那边的情况比我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丽丽姐，接着！”

我又咬着牙画了几张隐匿符一股脑地全塞到了蒋丽丽的手里。“快贴上它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蒋丽丽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隐匿符！”

两个人都各自贴好了隐匿符，那些蝙蝠们确实也安静了一下。它们一下子失去了我们这么两个大攻击目标，都开始乱了队形。但我忘记了，蝙蝠寻找目标，是不需要靠眼睛的。它们互相之间交流也不需要眼睛。这群无毛畜牲乱飞乱撞了不过数秒钟，就开始重新集结队伍。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丽丽姐，你躲远点，我要扔燃烧符了！”

几张燃烧符扔出去，那些躲闪不及的的蝙蝠身上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随后一只只散发着焦糊恶臭的蝙蝠尸体从半空里掉落下来，砸在我的身上。但我却不敢动。很快，周围就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被烧焦的蝙蝠尸体。“方远，这办法也治不了本，你看蝙蝠越来越多了。”

蒋丽丽提醒我。其实不用她提醒，我自己都发现了。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大型的蝙蝠窝，都被我的燃烧符烧死了那么大一堆了，还有源源不断的蝙蝠往这边涌过来。而我手里却只剩下了不到五张的燃烧符。不是我不想画，是因为我感觉到身体里面的那股子之前一直流通很顺畅的气息现在变得断断续续的。就好像一条之前不断奔涌着的河流突然间快要断流了一般。这应该就是快要力竭的先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画符力不从心。可见这些蝙蝠确实很难对付，使得我所使的燃烧符上所需要的力量也比之前的要多得多。而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很明显，是超过了我自身可以承受的能力范围。燃烧符很快就用完了，而现实情况确实如我们之前所料想的那样，并没有好转。相反，因为我们的反击行为，彻底地惹怒了那些蝙蝠。它们差不多疯了一样往我跟蒋丽丽这边扑。我跟蒋丽丽再三抵挡，也不是它们的对手。一个不小心，蒋丽丽的脚下一滑，竟然大半个身体都掉下了悬崖。要不是她反应快，拿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峭壁，勉强稳住了身体，这个时候，她已经掉下去了。“丽丽姐，你坚持住！”

看她这整个人只靠一把匕首当支点悬在了半空，我连那些蝙蝠都顾不上，直接扑倒往她那边爬了过去。爬到那里后，我半跪在地上，后背紧紧地贴着山壁，往蒋丽丽那边伸出一只手。“丽丽姐，把手给我。”

蒋丽丽的一边脸上被蝙蝠的翅膀拍到了，肿得老高。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呼吸不太正常。喘得很急，跟个风箱似的。我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拽住蒋丽丽的手就使劲儿地把她往上拉。蒋丽丽也很努力地配合着。眼看着就要把她拉上来，谁知道就在此时，她那一脚踩空，整个人都猛地往下沉。而我此时正好在换气，正是泄力的瞬间，谁想到居然会被蒋丽丽反拽下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扑倒在了地上，小半个身体头朝下挂下了悬崖。好在情急之下，我的双腿死死地勾住了峭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坚持住！”

我的两只手都抱住了蒋丽丽的胳膊，用腿使劲，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往后挪。“想想我们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

“老板还等着我们去救！”

“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这群王八蛋蝙蝠！”

蒋丽丽已经眯着眼睛陷入了半昏迷，但还在下意识地配合着我的动作。我的脑子里其他啥都没有，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活着。我们要活着！都说一个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最能激发他的潜力。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跟蒋丽丽都已经平躺在那条逼仄的羊肠栈道上。“丽丽姐！”

蒋丽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勉强坐起来俯过身去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她那边肿着的半边脸上，已经泛起一阵青黑。而我一边胳膊也就得沉重不灵活，完全使不上劲。这是沾染了蝙蝠身上的毒液所造成的。我伤口小，情况要比蒋丽丽好那么一点。她被伤在了脸上，影响要大得多。眼看着那青黑色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我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心。“丽丽姐，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