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城里这么多百姓，若是符力全部被吸收完的话，会造成多少人死亡！那简直是比屠城还惨烈的景象！尉迟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霜儿现在身体特殊，若是战斗于她不利！他真后悔带她来，就该狠下心将她关在安雪国的！视线看向古菲然，尉迟冥心中杀机顿起：“既然你是布阵之人，杀了你阵法自破。”

“咯咯，不愧是冥殿下，就是这么聪明，所以人家才喜欢你喜欢得无法自拔啊。”

古菲然捂嘴而笑，半点也不慌张。尉迟冥懒得听她说，指尖微动，刀符击出，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几十把尖刀瞬间击穿她的心脏！古明辉等人吓得尖叫，二夫人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想抓古凝霜，被尉迟冥挥挥衣袖扫到旁边。“咯咯，冥殿下怎么这么心急，都不让人家把话说完。”

古菲然的尸体倒在地上，她的声音却仍旧传来，场景异常诡异又恐怖，尉迟冥第一时间将古凝霜护在怀里，警惕地看向周围。“咯咯，我早知道冥殿下厉害，看，把我都吓得躲起来了，殿下，除非你答应跟我走，否则是见不到我的哦。”

古菲然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似远又近，飘忽难捉，徐问书走上前来，揭开地上尸体脸上的面具，原来这只是个替身，不是真正的古菲然。可是，刚才他们亲眼看到这个人升级，莫非替身也能吸收符力升级？这情形太诡异了！“咯咯，很奇怪是不是？想不通是不是？今天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们好了。”

古菲然的声音飘飘忽忽，却异常清晰：“首先，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哦，整个京城的人都是我的炉灶，强制性地无偿为我提供符力，咯咯，咯咯，当然也包括你们哦，谁叫你们要多管闲事的跑进来。”

她话音刚落，尉迟冥就紧张地抓住古凝霜的手腕仔细探测，果然发现霜儿体内的符力在减少，减少的速度非常非常缓慢，若不仔细查探根本察觉不到。“霜儿！”

霜儿现在身子特殊，尉迟冥心下有些着慌。古凝霜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我没事。”

“你现在当然没事。”

回答她的，是古菲然的声音：“虽说全城的人都跑不掉，但总还是有区别的，你们的实力太强，符力太多，一下子释放出来这个结界空间会破碎的呢，我当然要小心控制才行。”

“哎呀，冥殿下是不是想释放符力破碎结界？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别冲动哦。”

古菲然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她的人不在现场，但现场中的所有她都看得见，真人应该就在附近：“这个结界一旦布成，就相当于把京城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所以你才没办法传送，如果你释放符力炸碎结界，这个空间也会爆炸，那个大肚婆一样要死哦，哈哈。”

尉迟冥搂着古凝霜的手臂微微收紧，他不完全相信古菲然的话，只要是结界就肯定有弱点，力量越强大的结界或许缺陷越大，刚才古菲然说过，这个结界曾被仙宗封印，除了不人道以外，肯定还有别的缺陷，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古菲然死一万遍都不够！可是现在没时间让他慢慢找突破口！霜儿这样的特殊状况，在这里多呆一瞬都是危险！“冥，不要紧张，冷静下来想才能想到办法，我不要紧，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回空间去。”

古凝霜知道他担心，可越是这样越不能慌，古菲然布了这么久的局，他们破局需要时间。“哟，不愧是冥王妃，真是够冷静的呢。”

古菲然冷笑：“可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哼，无知！你只知道躲回空间，那你知道空间是怎么形成的吗？我既然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布置空间，难道还会让你的空间例外？可笑！”

“按自己的意愿布置空间。”

古凝霜喃喃地重复这句话，这让她想起之前在辰良国时，曲强也曾布置过空间，后来曲强交代说是古菲然教他的，在那个空间里他就是主宰，可以感应空间里任何一处的变化。现在看来，他那个空间显然是半吊子，或者，准确的说，是古菲然没教给他最核心的东西。也对，曲强对古菲然来说也就是个棋子，她不可能倾囊相授。但是，即使是半吊子，原理应该是一样的，她记得，当时是尉迟冥很轻松地从外面打破了曲强的空间，也就是说，也许，古菲然的这个空间的突破口也在外面！她转看向尉迟冥，两人心意相通，尉迟冥立即也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倾身护住她，压低声音：“传音给明月昂。”

古凝霜微微点头，在他的掩护下拿出传音符，却发现无法使用，可是刚才尉迟冥使用刀符没问题啊？正觉奇怪间，古菲然的声音又响起来：“哟，这是想求救？别妄想了，从你们踏入结界那一刻起，我就断了你们和外界的联系，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别想让外面不相干的人知道。”

古凝霜有些吃惊，连这个也想到了，看来古菲然经过去年狩猎节的事，不仅是有奇遇，也成长了不少，现在的她，终于配得上“祸害”的预言。“咯咯，是不是很吃惊？别着急，吃惊的还在后头呢，古凝霜，当初你让我那么绝望，现在我也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古菲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而对场中的徐问书和仍然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说：“你们回来吧，看在你们忠心的份上，留你们一命。”

徐问书和那个小丫鬟对着虚空伏身下拜，才缓缓地退出人群，向着皇宫方向去了。“然儿，我们呢？”

古明辉一家人听到这里，一开始的欣喜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现在的古菲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古二小姐，现在的她，是可以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炉灶的魔女。古明辉忽地想到十六年前的预言，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从刚才古菲然说的话来看，她真的狠心到要将这里变成一座死城吗！就算是古明辉，也觉得这种做法非常没人性。“你们？”

古菲然不屑地冷哼：“你们就老实呆在原地吧，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让你们死慢点儿，哈哈。”

“然儿，你！”

“二姐！”

古明辉和古碧阳同时惊呼，却换来古菲然不耐烦的呵斥：“吵什么吵！反正你们也没其它用，就为我的结界贡献点儿符力不是更好？然儿？呵呵，这时候喊得亲热，当初我受辱时你在哪里！一个个都是伪君子，让你们成为我结界的基石是对你们的恩赐！”

听她越说越偏激，古凝霜无奈摇头，这人没救了——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救，现在更是堕落得彻底，简直连人性都没有了。“古凝霜！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当初你伤了我，又有冥殿下护着，我无力反抗，但是现在情形反转，是我掌握着你的命！我要你死，你就得死！冥殿下是我的！这天下都是我的！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哈哈哈。”

无视那个笑得疯狂的声音，古凝霜在乎的只有身边的人，紧紧拉住他的手安抚他：“冥，不能着急，所有人都能生气，就是你不能，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心底杀意逐渐沸腾的尉迟冥听到这句话，瞬间冷静了不少，他没忘记，霜儿说过，跟敌人计较这些，敌人没伤到她之前，他就已经伤到她了，明月昂也说过，他对她的太过在乎恰巧是敌人可利用的漏洞，他早已发誓，既然体质不能改变，他就改变心态，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担心，他要成为她最完美的尉迟冥。“霜儿放心，我记得。”

自从上次和明月昂开诚布公地谈过之后，他一直在修心，这几个月也有了不少心得，体内的邪气一次都没失控过，为了霜儿，他绝对不会输给邪气：“不管怎样，我们都在一起，如此就足够了。”

“嗯。”

古凝霜不知道他和明月昂谈过什么，但这几个月来他的改变她看得到，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欣慰，到了现在，他能说出这句话，她已经可以放心了，邪气那种东西，虽然是不定时炸弹，但只要控制得宜，它也只是休眠火山。古菲然不知道尉迟冥体质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们又在秀恩爱，更加咬牙切齿：“冥殿下！你那么聪明，还看不清现在的情况吗！现在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不过，只要你答应跟我一度春宵，我就放过那个大肚婆，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