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见得他那模样,感觉有些膈应,就扭过头去吃自己的了,中途文化馆的领导又到各桌来敬酒,说是感谢大家这两天的辛劳,我寻思他们客人有啥辛劳的,好吃好喝招待的,倒是我全成苦力了,晚上还差点见贼。就这样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吧,好多人都喝得有些麻了,一个个全国各地的大师专家这下好像全成了亲兄弟一样勾肩搭背,还好师父不喝酒,要不然他发酒疯起来多丢脸。我也不喝酒,吃得也差不多了吧,见天色已晚忽然想起陈心悦来,我记得这小师妹下午也是来了的,晚上吃饭师父还叫了她,天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学校有些不安全,就寻思着要把她送回去。可是找了一圈我却发现她居然没在座上。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没来还是提前离开了?我赶紧拨通了陈心悦的号码,可是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我就又给苏茜打了个电话,问陈心悦和她在一起没?苏茜却说陈心悦下午出去后就没和她在一起了,她现在还在图书馆呢,让我问问她宿舍的人。于是我在学校QQ群里找了一遍,把陈心悦室友的联系方式翻了出来,但是她们也和苏茜一样告诉我,说没看到陈心悦,她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那陈心悦到哪里去了?我皱了皱眉头,生怕她一个女孩出什么事,看了一眼师父十分无奈地应酬着那些同行的敬酒,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便一个人离席去寻找了。我将酒店找了一圈,还问了服务生,可是都说没见到陈心悦的下落,但是他们却记得好像是有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来了,但是什么时候走的就不知道了。陈心悦来参加晚宴了,可是中途却一个人离开了!她去哪儿了呢?电话也不接,联想到前几个月市里出现的绑架拐卖事件,我担忧了起来,又想着陈心悦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落文化馆了,于是打了个车赶紧向着文化馆赶去。到的时候会展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展品都已经运送了回去,我找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问道:“大妈,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学生,女的,长得挺文静的。”
大妈这时候似乎捡到了什么,刚揣进兜里,见我突然过来询问吓了一大跳,没好脸色地说道:“没有,这文化馆一天进来那么多女的,我一个扫地的怎么去注意。”
我有些着急,一个人在文化馆又跑了半天仍然没有见到陈心悦的踪影,这时候恰好碰上昨夜和我一起守夜的保安李哥,他见得我这么着急,问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摇头,说东西没丢,人倒是丢了。李哥听得陈心悦莫名其妙失踪也是有些着急,张罗着就要和我去看监控,看得出他这人挺热心肠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陈心悦只是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跟着我们一起出了文化馆,从那以后就再没回来过。那她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这下子我是又急又慌,这陈心悦看着那么文静,怎么跟孙超一样不懂事,去哪里也不说一下,想到孙超,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陈心悦不会也像他一样出什么事了吧?我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出了文化馆,想要去酒店找师父,这丢了个学生可是大事,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这刚一出门,居然碰见了那个墨镜人。他刚才不是还在酒店吗?怎么突然又来文化馆了?我见得他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我对他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便低着头匆匆地直接走出去了。可是这走出去一两步,却忽然听得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一愣,回过头去发现他居然还是戴着那副墨镜,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清楚路。他见过转头,笑着向我走了过来,又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干啥呢?怎么不在酒店帮你师父挡酒?”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反问道:“你不吃饭,又在这里干什么?你在跟踪我吗?”
听得我这句话,墨镜男突然俯身下来阴测测地笑着看着我,脸上一副诡异的神情,然后听得他低声说道:“是啊!”
我听得这话浑身一个哆嗦,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可是这时候墨镜男却笑了起来,说道:“开玩笑的,我在这边等一个老朋友。”
见他这模样,我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对于他的说法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的,这人好像浑身都是秘密一样,戴上那副墨镜更是让人一点都看不透。这时候墨镜男又重新说道:“你快回去吧,你师父喝酒了,不然一会儿回不去。”
我听得师父喝酒这话一愣,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将陈心悦失踪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墨镜男听得我这句话,忽然像是陷入沉思一样。我见得他这模样摸不准他要干什么,就打算离开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说道:“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戴着个挺大的方框眼镜,还抱着几本书?”
我一想这可不就是陈心悦吗?忙问道:“你见过?”
墨镜男点了点头,说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陈心悦,看着眼熟还问她去哪。听墨镜男说完,我心里十分关心陈心悦的下落,连忙问道:“那她说她去哪儿了?”
墨镜男撇了撇嘴,摇头道:“不知道,她只是说去拿个什么东西。”
我有些失望,不过至少现在知道陈心悦刚才还露面了,于是又连忙说道:“那刚才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我估计时间不久,我现在过去应该还能找到她。”
墨镜男听完没有直接告诉我,却是看了一眼腕表,想了想,说道:“那地方挺偏的,我陪你过去吧。”
我见状疑惑道:“那你朋友呢?”
墨镜男摇了摇头,说不等了,那个朋友既然没有准时来,就说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朋友不等也罢。我见状只觉得墨镜男脾气也太不好点了,迟到一会儿就直接走了,说不定人家有什么事呢?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是别人的事,再加上现在的重心是去找陈心悦,有墨镜男带路是再好不过的。就这样,我跟着墨镜男一路走着,但是一句话也不说,中途我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太闷了,便主动开口:“我看你跟我师父好像认识,可是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墨镜男听我的问题愣了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看着我,笑了一下。“我叫杨受知。”
他的笑容很平常,不过在我看来,却总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是一具已经冻僵的尸体在对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