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爹听到这话,登时就气血上涌,抬手给他一个嘴巴子。赵大牛被打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还想上前劝,大牛爹抬手又要打他。赵大牛这才缩了脖子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表情。校长看得明白,就是大牛爹的事,他大声喊道:“你们村长呢?把你们村长叫来,如果他让搜学校,我就让你搜,否则今儿谁也别想进这个门,除非把我打死了。”
说着,他抱着胳膊站在大门正中间,一副你们谁敢进来试试的表情。大牛爹不管这些,挥手说道:“乡亲们,我儿子没过门的媳妇就在里面藏着,否则他凭什么不让进去搜?我猜他就是想抢我儿媳妇给他当儿媳妇,你们都知道他儿子瘸了一条腿,又没有工作,根本没姑娘嫁,所以,就打了我家儿媳妇的注意。这是欺负咱们老赵家没人啊,你们帮我抢回儿媳妇,我每人给你们两张大团结。”
别说,他还挺会找理由。一句话,跟来的赵姓村民都上头了。他们都明白校长儿子都二十五了,却还没有找媳妇,都说是打光棍的命了。因此他们都愿意相信大牛爹的话,把校长当成抢赵家儿媳妇的坏人,当然更是为了那两种大团结。铁栅栏门被众人推得摇摇欲坠。校长一看要受不住了,冲回到后院拿起一个铁锹又冲回到前院。可是,铁栅栏却被推到了,他们蜂拥而入。校长毕竟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像那些干惯了地里活的农村,毫无招架之力,被推倒在地上,根本拦不住他们往后院冲。校长老婆一看,人冲过来了。她抄起一把菜刀,站在门口,沉着脸子等着呢。大牛爹一看,抬手示意众人停住脚步。他沉声问道:“校长家的,我儿媳妇可是被你们藏起来了?你们瘸腿儿子想要找媳妇,别拐我们家儿媳妇,亏你们还是做学问的人,竟然强抢,知道这是犯法吗?”
校长老婆举着菜刀指着他骂道:“姓赵的,别给我装什么人。这几天警察领着人家部队上的干部找家属呢,你救了人家家属,却关在家里,想给你儿子做媳妇,你可曾想过这是侵犯军婚?军婚啊,那是受法律保护的呢!别看我现在就是做饭的,但是我告诉你们,老娘也曾经是城里读书人,什么不懂?”
一听这话,那些跟着来闹事的脸上都现出惊恐的表情。这个年代,流行元素都是绿军装,绿色军用书包,五角星等等。百姓都特别崇拜军人,嫁给军人那是女孩子最大的荣幸。侵犯军婚,那可是会判大刑。大牛爹一看,登时急了。他跳脚指着校长老婆骂道:“你再能,也就是个烧火的庄家婆娘,别给我装知识分子。你怎么就知道我儿媳妇就是那个他们要找的军婚婆娘?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儿子,故意这样说,你们两口子都是两面派,都是笑面虎。”
校长老婆哈哈大笑:“好,那咱们就等着,警察来上门验证,你找的人是不是他们找的人,到底时候你再诬陷我好了。”
大牛爹听她这么说,也慌了。“你们打电话了?”
“反正你们等着就行!”
校长老婆说着,举着菜刀离开,往前院走。大牛爹见状不知道她做什么,忙跟上去,其他人也跟着。谁料校长老婆却举着菜刀堵在前后院的月亮门那儿:“警察来之前,我看看谁敢走,别怪我手中这把菜刀不认人。”
校长听到这话,又举起铁锹,也站在她身后:“对,等警察来!”
就这样大牛爹他们反而被校长夫妇两个给堵了。那些跟着来的赵姓人都急眼了。“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活,我可不能坐牢啊。”
“我家孩子还小,若是我去坐牢,谁养老婆孩子啊。”
……如此等等,那些人心散了,都嚷嚷着要走。校长老婆见状,冷冷一笑:“晚了,一会警察来了,让你们明白明白都跟着干了什么犯法的蠢事!”
那些人是真急了,个个从先前抢人,瞬间变成了求饶的人。“求求您了,让我们走吧。”
……校长老婆就是不松口。大牛爹见他们被堵了,也豁出去了。他转身往校长家里冲,想去搜寻章若水。章若水在箱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她倒是不怕了。就在大牛爹看到箱子,准备打开看得时候,外面响起警笛声。章若水知道一定是警察来了,否则不会响起警笛声。她猛地将箱子打开,从里面钻出来。“大叔,警察来了。”
这操作倒是把大牛爹吓一跳,本来他也听到了警笛声,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呢,谁料章若水忽然从箱子里钻出来了。人吓人吓死人,他都忘了自己就是来搜寻章若水的。这一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章若水望着他摇摇头,叹道:“大叔,我还是挺感谢您救了我,若没你和大牛哥或许我命真就没了。但我不能嫁给大牛哥,因我有自己丈夫。”
说着,她走出门。而此时警察们也进了学校。章若水没有看到陆秉风有些失望,忍不住出声问道:“他没来吗?”
警察不解地望着她,试探着问道:“是问陆首长吗?”
章若水点点头。警察笑着解释道:“陆首长跟其他同志去别的村子寻找了,我们是在所里接到安城那边电话过来的,但请放心,已经派人去找陆首长他们了,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章若水感激地点点头。跟着来闹事的村民,都被警察放回家了。但赵大牛父子却被留下来了。大牛爹蹲在地上,黑沉着脸子,不说话。而赵大牛一脸落寞中带着无所谓,蹲在地上用树枝涂鸦。章若水跟警察交代完自己被救的情况,并替赵大牛父子求情,并不予追究他们关着自己。校长也在提议大牛爹是法盲,人确实没那么坏,但得好好教育教育。警察表示自己会将这个情况向所里汇报。章若水点点头,走到赵大牛身边,很真诚地说道:“大牛哥,请原谅我的欺骗。谢谢你和大叔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