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水郑重点点头：“是我。”

“果然是说起来，头头是道，比沈老板说得好多了，但你能确定防腐剂就是无害吗？我只知道尸体防腐用福尔马林等，难道食物防腐也用这个？那岂不是太恶心人了，害人了！食品为了保存，你们这些生意人就使用添加剂，那岂不是坏了食品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食品吗？让我可不敢吃那些加了很多添加剂，已经不是本来食品的食品，就算吃不死人！”

警察盯着她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摇头，声音里带着愤怒。这番话，把章若水说愣了。前世那个时代，科技超级发达，电子信息化，人们知道的越来越多，意识到很多食品为了保鲜及提高口感，过量使用多种添加剂是危害健康的事情，都开始抵制添加剂多的食品，追求配料表干净。而眼前这个警察竟然对她在这个还没有防腐剂概念的年代，质疑她防腐剂添加。章若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难道这个警察也是穿越过来的？但她不认为事情会那么巧，便试探着问道：“请问，您先前是法医吗？”

警察惊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我？”

听到这话，章若水暗暗松口气，他并不是穿越过来的，只是职业原因对防腐剂食品有心理上的抵制而已，毕竟做法医要天天跟防腐及那些器官等等打交道。“不，我猜的。你们用到的是福尔马林等防腐剂，而食品添加剂是苯酚，微小剂量，不会改变食品本身口味和口感，只是能延长保质期。必须猪头肉夏天放置半天就会变馊了，若是添加防腐剂，再真空包装，就能放置半个月。时间再长，那就要加大防腐剂剂量，虽然不至于影响口感，但却不是我们的使用量，因本身超长期，食品即便是有防腐剂也会影响口感。”

说到这里，章若水深深吸口气，郑重承诺：“警察同志，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为了保鲜而做出伤害欺骗消费者的事情。所以，我敢确定的说，中毒事件绝对不是防腐剂引起的，一定有其他原因，请相信我们会查明情况。”

警察依旧盯着她的眼睛，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说道：“那你们进去吧，局长在里面呢，我说了不算。”

章若水见被放行，感激地点点头，又说道：“防腐剂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更好地让百姓吃上放心安全卫生的食品。像酱油，夏天几乎是共识，打回家的酱油都有蛆虫，可我们还是得吃，像是拌蒜等等。有防腐剂，这种情况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杜绝。”

警察挥手叹道：“进去吧，我是愿意相信你。”

章若水跟陆秉风走进防腐剂厂大门，直奔厂长办公室。沈青山满脸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他对面坐着身穿警服的局长。两人见到章若水和陆秉风进来，双双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章若水不禁摇头笑了：“我现在还不知详细情况，请沈总和局长讲给我听。我和秉风刚从江城那边回来，就接到沈秀玉电话，这才赶过来的。”

关于陆家的事情，沈青山和局长都知道。“章小姐受苦了，万幸都平安回来了。我女儿还不知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她，免得又给她添一份焦心。这次所谓防腐剂中毒事件是这样……”沈青山详细讲了事件经过。原来，自从防腐剂投产开始。厂里就将添加了防腐剂的猪头肉，每日放在食堂里，免费发给工人们食用。这样既算是福利，也算是他们本厂人做实验，告诉外人，防腐剂绝对安全，工人都吃。这个提议是沈秀玉提出来的，免费提供猪头肉。工人吃了添加防腐剂的猪头肉，都说味道很好，一点没有变，而且一直没有任何食品安全问题，谁料，昨天却出事了。其中一位工人师傅中午吃了猪头肉，下午就倒在岗位上了。与此同时，很多吃过猪头肉的工人都上吐下泻，被送往医院。沈青山没有压住，有人报案了。警察断定是集体中毒事件，初步判定是防腐剂问题，因其他饭菜都是食堂现做的，绝不可能出现食物中毒的情况。幸亏沈青山杀伐果决，学习繁星公司处理工人受伤事件，用金钱和工作调整等善后条件压制住了这次工人集体中毒时间后可能出现的家属抗议。现在就等着专家们进一步的检测，是否暴亡工人及工人中毒是防腐剂添加的原因。章若水了结完整个情况，再次郑重声明，绝对是跟防腐剂没有关系，她提出到食堂那边看看，是否还存在着其他食品安全隐患问题，而没有被发现。沈青山自然巴不得希望找出不是防腐剂中毒的理由。否则这家让他倾尽沈氏账上所有流动资金，以最快速度建起来的厂子就会被关停，那损失就大了，很可能沈氏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社会公信度。“好，我带你去。”

局长却抬手制止：“你得跟我在这里等最后检测结果，不能离开。”

一听这话，沈青山就明白了，这是担心他跑了啊，不觉摇头笑道：“你们已经将厂子监控起来了，我还能遁地逃走不成？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家在这里，而且闺女马上就回来了，我能独自跑吗？老伙计咱们认识多年，你就认为我沈青山是这样没有担当的人？”

局长脸上现出讪讪的神色，摇头解释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必须这么做。没有带你回局里，我来这里陪你一起等消息，已经是例外了。老伙计，你也别让我为难。”

章若水听到两人话，在旁出声笑道：“沈总，我和秉风两人过去就行。食堂再哪儿，打听一下就好。再说，我们这样过去，还不会引人注意，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什么来。”

沈青山一听觉得有道理，点头应道：“好，那我在这里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