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害怕上学的感觉，不敢再想，便蒙头大睡。他并不知道，就在他隔壁的客房里，章若水跟沈秀玉说着悄悄话，也睡着了。后院酒席终于散了，喝到最后的都是些小青年。像赵大牛孔大军他们都早回去了，毕竟明儿还得出摊。单文胡小军知道陆秉风心情不好，便陪他喝道最后。陆秉风虽然醉了，但还是前院后院卧室找了一圈章若水，没找到，他便跟几位战友在客厅沙发上胡乱睡了。次日清晨，沈秀玉和章若水起得很早。两人梳洗完毕下楼的时候，只有陆母已经起来了。她正在院子里洗脸，看到两人惊声问道：“我还以为昨晚若水也去秀玉家睡了，咱这里太闹腾，感情你们两个在客房睡得？”

章若水抱歉地笑道：“娘，其实也没有打算在客房睡，姐妹俩图清净，到客房说话，谁料后来困了，怎么睡得都不知道了。”

陆母哈哈一笑：“那可不，说着话容易犯困。你们俩稍坐会，我下海鲜面条吃。”

沈秀玉忙摆手笑道：“阿姨，您别忙活了，昨儿肯定也累得够呛。我们俩起得早，跟他们不是一波吃饭，还得开两回灶火。我馋小吃市集上的豆花油条了，拉着若水陪我一起。”

陆母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坚持，挥手笑道：“那去吧，路上慢点儿。”

章若水亦是冲她挥挥手：“娘，我上午还要谈生意，吃完早饭就不回来了。”

陆母爽快应道：“好，去吧。”

陆秉风醒来，感觉头疼得很，但还是走到厨房，第一时间向陆母询问：“娘，若水还没回来？”

陆母嗔了他一眼，正色道：“你呀昨晚怕上楼吵醒我们，怎么不带着你战友们在一楼那几间客房睡？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在沙发上睡觉乏人……”陆秉风却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再次出声问道：“娘，若水没回来？”

陆母哼道：“回来了，她压根就没有出去，跟秀玉两人在楼上客房说话，后来就索性睡在那里了。今早起床我才知道，两人现在去小吃市集吃豆花油条，吃完饭直接去谈生意。秉风，你也赶紧洗洗脸，吃完早饭该干嘛干嘛，别总是盯着你媳妇儿。娘早就说了，你媳妇儿是个有分寸，有主见的人，她生意上的事，你别跟着瞎掺和。人家给你足够的理解和支持，你也该同样给她信任的自由。对，李主任就是这么说的，要给若水足够信任的自由。”

听着她说话现在一套套的，陆秉风不觉摇头叹道：“娘，李主任王大妈她们都是为若水说话，你就那么一听就行，还学起话来了。我也是成年人，还是部队上人，怎么做能不知道？”

陆母听到这话不高兴了，忽然板起脸子，正色说道：“秉风，你是部队大官又怎样？难道我们群众就不能说几句真心话，公道话？你得听进去好赖话，忠言逆耳利于行，李主任还说，纠结无谓的事情不如放开胸怀，免得伤人不利己。娘还不是心疼你，将那些有的没的为难自己？好好地，你会把自己喝醉了？这么跟你说吧，你就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若水就没错，你委屈她又何尝不委屈？退一步海阔天空，娘看你们好，我才能好，要不我这些也揪着……”陆秉风愣了。他是着实没想到陆母进城后进步这么大。说起话来，还开始咬文爵字了。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街道李主任自然不用说了，是知识分子文化人。王大妈虽然是退休职工，当年也是高中生毕业。还有那些街道居委会大爷大妈都是文化人，退休老干部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