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万年摇摇头，脸上现出抵触的神色：“我说过你们不要去找她，她是个好女子，就是跟我喝酒喝赢了，才会在街上随意惩罚我一下而已，那个人，我相信她也不认识。”

“肖万年你在舞厅认识的女孩子，你了解她吗？你知道你接触那人犯了什么罪吗？为何那女子偏偏让你找一个正等接头的犯罪分子？这是警察局，请你不要做无谓庇护，否则也是罪同原犯。还有李强一口咬定，你讲给他的话，就是他要等的接头语，那女子还无辜？”

郑警官冷冷地逼视着他，声音不高，却威力十足，极有震慑力。肖万年再次颓然依靠在审讯椅后背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良久声音颤抖地询问：“能给我一支烟吗？”

郑警官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和火机，交给刘栋梁。刘栋梁接过去，走到肖万年身边，声音严厉地警告：“抽烟可以，但必须说实话，这是审讯室。”

章若水不觉点点头，日常略显腼腆，少言寡语的刘栋梁，办案时则是标准干练民警形象。肖万年连连点头，声明下，让自己冷静下，会讲。刘栋梁抽出一支烟，递给他，并打着打火机。肖万年抽完烟，陷入了沉思中。郑警官给他五分钟时间，而后严厉询问：“现在该说了吧？”

肖万年无奈地叹息一声：“我讲。”

随后他交代，那舞厅女子是他在舞厅里认识的性伙伴。两人只开房，不聊结婚这等事。毕竟那女子是舞女，肖万年也只是暂时有新鲜感消遣而已。他对女子了解不多，只知道她艺名叫小娟子。两人大约开房三四次了。这次两人拼酒，肖万年输了，答应按照女子交代的话，搭讪陌生男子。郑警官沉声问道：“她交代你什么话？”

肖万年回道：“你被盯上了，自求多福，别当疯狗乱咬人，否则一家人死光光。”

这些话跟李强交代的话，相吻合。郑警官又问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些话有问题？分明就是让你传话。”

肖万年脸上露出愤怒的尴尬：“我也感觉到不妥，话就像特务威胁，但我喝酒输了，不接受惩罚，她不跟我去旅店开房。”

“那为什么刚才却不交代这些事情？”

郑警官冷声追问。“我不敢讲，怕我爸爸知道了，会彻底将我这个继子逐出家门，反正他现在也有了自己亲儿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撵之而后快。我相中的女孩，他从中捣乱，还不让我再跟别的女孩乱搞，否则就打断我的腿……”肖万年这牢骚模式开启后，便收不住了，将自己心中委屈倾泻而出。章若水在旁听得直摇头，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肖万年，柳娉婷那是你相中的女孩，一个高三生，成绩又特好，她看中你了吗？感情是双向奔赴，你是强取豪夺，肖老大良苦用心，你是一点都不知感激，反而还怀恨在心？”

肖万年愣了，他随即想起章若水也是他跟柳娉婷事件的知情人，不觉脸上现出尴尬之色。“我都交代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左顾而言他，不敢再抱怨。郑警官一脸严肃地回道：“我们会尽快落实你讲述的情况，若属实，自然放你走。”

说完，他站起身来，结束了对肖万年的审讯。“章总，你得救我啊，我可都指望着你了。”

肖万年登时崩溃一边，大声哀求。章若水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询问：“你还有没交代的事情？”

肖万年立刻摆手摇头：“都交代了。”

“那你担心什么？趁着他们落实情况，你赶紧想想是否还有没交代出来的事情，比如那个小娟子平常跟什么人来往密切等等。”

章若水趁机劝道。肖万年颓然缩了脖子，小声嘟囔着：“我跟她并不是很熟啊，就开了三四次房。”

“不熟，你都能跟她开三四次房，你只种马吗？”

章若水冷笑，转身走出审讯室。刘栋梁被她的话都给吓到了，没想到她话风这么彪悍。他哪里知道章若水二世为人，这些话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而后章若水随郑警官及刘栋梁去舞厅找小娟子。下午舞厅已经开门了，但前台却告诉他们并没有小娟子这个人。幸亏郑警官早有防备，拿出根据肖万年描述画出的小娟子肖像。前台这才支吾着说，印象中有这么个人，但不是舞厅陪舞女郎，应该也是来跳舞的。可肖万年曾说过小娟子就是舞厅里陪舞女郎，所以兼做出台。郑警官拿出警察证，声明这是在调查案情，前台却依旧表示对这个人不熟。郑警官他们而后找到舞厅老板，一个带着眼睛，看起来很儒雅的年轻男子。“新来的舞女，还在试用期，前台不知道也正常。”

舞厅老板回答坦然。郑警官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今天她有来上班吗？”

舞厅老板摇摇头，很是抱歉地回道：“我刚接到领班汇报，说小娟子今天没来上班。反正不过是试用舞女，来不来无所谓。请问警察同志，你们找她所为何事？”

他不但长相儒雅，而且说话慢斯条理，也没有隐瞒，很是配合。郑警官自然不会告诉他原因，只说：“办案需要，找她了解点情况。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舞厅老板脸上现出为难地表情：“对不起啊，试用期舞女，我们不会做档案登记。只有固定下来，才会做档案，配合公安随时来查。警察同志们请放心，我们合法经营，不搞黄赌毒这些，每个舞女都是干净的，最起码在舞厅里是干净的。”

听到这话，章若水却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她出声问道：“那你们试用期舞女能做多久，这些人又是如何规范呢？会不会成为一个黑色盲区？”

舞厅老板望着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很礼貌地伸出手打招呼：“您是美女大学生总经理，安城最年轻的女企业家，章若水章总是吗？见到您本人，真是荣幸至极。小吃市集我经常去，那里真是能吃到天下美食呢，现在连外国人爱喝的咖啡摊位都有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