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呢?他挑衅似的,将酒杯口朝下,示意已经喝完了。“我先连干三杯,怕?我是酒囊!”
章若水眸底隐着一抹得逞的笑意,要得就是这个效果。调酒小哥为逞能挽回败局,果真是连干三杯,舌头都有些直了。“酒我……没怕过谁……”他说着又去抓酒瓶子,章若水讥嘲:“还能喝三杯?怕不是看什么都无数影子晃了。还是我来喝吧,别说连干三杯,就是三十杯都不在话下。”
调酒小哥被这么一激将,直接拿着酒瓶子怼了,好像怕她抢去似的。“咚咚……”别说,他酒量也不是盖的,一瓶烈酒下肚了。“你还好吧?”
章若水见他眼神也迷离了,酒也上头,脸红了,就知道差不多了。“好……好……喝……”话是这么说,但他明显舌头不听使唤,吐字不清了。章若水这才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赞道:“得,拼酒果然你行。我选中你了。”
“真……真的?”
调酒小哥一听就兴奋了,伸手去抓她的手。章若水不落痕迹地抬手捋了捋额前碎发,勾唇微笑:“那你愿意跟我出台?”
“当……当……然。”
调酒小哥醉大了,却依旧色心不改,连连点头,就是舌头不听使唤了。章若水大方地招手叫服务生:“能过来帮忙,扶这位先生,跟我到门口打个出租车嘛?”
服务生看了一眼调酒小哥,登时了然,扶着他低声笑道:“哥,这是又有好差事了。”
“不,不用……扶,我……我能……”调酒小哥得意地拒绝,起身却站不住,差点摔倒。章若水示意服务生扶着他去门口,而后她率先出去叫了辆三轮车。章若水跟调酒小哥坐着三轮车离开,陆秉风开车远远跟着。在城南一处小院门口停下,三轮车司机帮着把调酒小哥扶进院中。五分钟后,陆秉风也来了。调酒小哥坐在院中石凳上,看到又来了一个男人,不高兴了。“我,我不不跟别别人一起……”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秉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醒酒丸,而后双手捞起他,强行带进屋内,并低声警告:“别说话,否则弄死你。”
听到这话,调酒小哥一个机灵,酒醒了大半。“仙人跳?”
陆秉风勾唇冷笑:“你也配,不过是个牛郎。”
“那你为何抓我?”
调酒小哥惊恐反问。陆秉风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推到沙发上,再次警告:“问你话,你再说,别那么多废话!”
调酒小哥被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吓到了,怔怔地望着他,不敢再多言。章若水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调酒小哥看她的表情便有些怨恨。章若水一脸严肃地走到他对面沙发上坐下。“讲讲万老黑跟万老二抢小舞女的事情,如有隐瞒,罪加一等。”
看这架势,调酒小哥慌了,失声反问:“你们是警察?”
“只管如实交代!”
章若水沉声命令,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调酒小哥试图抵抗:“我不知情,只是牛郎兼调酒师。”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不知情,弄你来?认识吗?”
章若水眯起眼睛盯着他,充满了危险气息,好像随时将他打个体无完肤。调酒小哥不觉打了个寒战,被她凌冽的气势所震慑。“你们真得是警察?”
调酒小哥再次询问。“说!”
陆秉风在旁冷斥。调酒小哥还是沉默着。章若水冷冷一笑:“万老黑男女通吃,而你也是他御用牛郎。万老黑得了新宠,你被冷落许久了,这才出台做牛郎,挣点零花钱。”
“你,你怎么知道!”
调酒小哥惊恐而又尴尬慌张地望着她,好像被揭了老底。“你是万老黑御用牛郎是秘密,别管我怎么知道,只管回答先前问题就好。时间有限,请勿错过这次拯救你自己的机会,其实,做男人的牛郎你也是情非得已,特别怕被人知道,故意常在舞厅里调戏舞女,偶然出台。”
章若水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出这番话,洞悉一切似的。调酒小哥登时颓然,这个年代,不管是舞女还是牛郎都是极为秘密的事情,被社会极度鄙视,而他作为老万黑男宠,更是丢祖宗脸的丑事,要是别人知道,就没法活了。他终于决定交代一切。原来调酒小哥只是舞厅的服务生,但他长得眉清目秀,比女孩子还好看,被常来舞厅跳舞的万老黑看中了。包房里,调酒小哥被万老黑调戏摩擦,事后恶心地吐了天昏地暗。但耐不住万老黑给钱多,而且有了万老黑暗中罩着,他就成了舞厅里最悠闲的那一个,甚至还学习了调酒技术,成了调酒师。不过他是万老黑御用牛郎的事情,除了舞厅老板,并没他人知晓。这让调酒小哥心里踏实很多,从委屈到乐意,把万老黑伺候的极为舒坦,钞票大把入手。万老黑并没有霸占他,而是让他在舞厅出台接客,做舞男,其实也是掩饰他们的关系。调酒小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挣着男人女人的票子,不过很快这局面被改变了。万老黑从万老二手中夺了小舞女之后,便不再找他玩,自然也就没有钱拿了。而他作为舞厅牛郎,其实挣不了几个钱,这个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女老板少,敢在外面玩牛郎的女老板更少,顶多是找牛郎跳几支舞,给点小费而已。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日子的调酒小哥,囊中渐渐羞涩,这也是他被章若水一调戏就上钩的原因,迫切需要傍上女大款,花容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