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坏事，帮助义父火烧电视机厂后，还能表现得那么淡定，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他却说自己每天在愧疚煎熬折磨中。孟青山红着脸，羞愧而又尴尬地回道：“学姐，我可能有人格分裂症吧。自从义父将我收养，带我享受过荣华富贵后，我就开始两种状态生活了。回到家人面前，我就彻底忘掉享受过富贵的自己，依旧安逸于贫困生活。而跟义父在一起，我就不再是那个贫穷农村小子。”

章若水听他回答很真诚，到也有道理，不觉点点头，轻叹一声：“或许吧。”

“学姐，其实义父让我毒晕小陆一，从部队那次，让他身体种下现在根本察觉不出的毒，将来十年，二十年后就会发作，但我没有这样做，否则我就真是罪该万死，当然现在我也是罪该万死，学姐是我恩人。”

孟青山痛苦而又自责地提供了这个情况。章若水再次点点头，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自己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人。他是个不错的青年，只是陷入了一场不得已地阴谋中。“青山，感谢你保全了我的家人。但请你答应我，投案自首把，我只能这样回应保全你。至于你的家人，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已经安全了，已经被警察暗中保护起来了。”

听到这话，孟青山不敢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警察怎么会保护我的家人？”

章若水再次轻叹一声：“其实，我也是早就怀疑你了，毕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机密文件被盗后，我们开始怀疑你，但已经晚了，我只能将错就错让你继续帮我看孩子。你没有伤害小陆一，让我相信你还有良知，也就索性只当什么不知，从而继续与你们暗中周旋。”

“核心技术员集体中毒，我先生因突发事件被调离，都让我们再次确定你就是最大嫌疑人。所以警察跟部队联手秘密调查了你地底细，发现你家人被暗中控制，从而布下暗哨，暗中保护，必要时候会将你义父派出那些监视你家的人，一网打尽，然后解救你家人。”

孟青山听到这里，登时泣不成声，哽咽道：“谢谢，学姐谢谢你们。只要我家人安全了，那么我就算死也无所谓了，现在我一切听你们指挥，跟那个恶毒残疾老男人拼了。”

章若水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你在训练场埋下的遥控炸弹，也被部队猜出来了，从而将计就计，设计了我先生被炸的事故，其实他什么事都没有。”

孟青山震惊地同时，不觉暗暗松口气，惊喜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若是陆参谋真被炸伤了，我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学姐是我恩人，真正对我无欲无求的恩人，我却伤害你先生，那我就是忘恩负义之辈，我……我真不想担着这些罪名啊，也想做个磊落坦荡有价值的人。”

“那就跟我去自首，不过我们不能做得明显，让你义父察觉，而是要将计就计。对了，你义父让你把我绑到哪儿？他应该会猜到这个结果，我会用自己交换孩子。”

章若水随即做出后续安排。孟青山点点头：“义父让我将你带到他居住的防空洞里，好逼你签下跟海城牌电视机厂等整合的合同。”

听到这话，章若水不觉笑了：“海城牌电视机厂为了一家独大，也真是豁出去了。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环环相扣，就是为了整合合同。我倒是奇怪了，你义父应该是早些年潜伏下来，一直没有被启用的特务，他又是怎么成了海城牌电视厂的帮凶？难道海城牌电视机厂里有他一条线上的人？而且地位比他大，从而有对他启用的权力？”

孟青山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我不知道，他除了给我下指令，其他的事，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个人任何情况，比如家庭如何，什么工作等等这些基本情况。从来都是他找我，我找不到他，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除了那张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怀疑，他那张脸是不是那张脸，有没有带着伪装。”

章若水听到这里不觉拧眉，孟青山义父果然是资深老特务，隐藏极深，且警惕性极高。正如孟青山猜测的那样，他很可能不是真面目示人。这样的人抓捕起来，非常困难，否则他也不会潜伏这么久，而没有暴露了。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计就计，跟孟青山演出好戏，打入到他义父内部。“那他外貌有什么特征吗，身材之类。”

“有，他是个瘸子，但行动却极为敏捷，在背人处，我根本跟不上他。但在人前，他就走得非常艰难，典型的残疾人。而且他看起来像是年过半百的老者，但我觉得很可能没有那么老，他体能极好，而且在大城市里混得很熟练，就像是大城市人似的。”

孟青山如实交代义父的相貌体征，不敢有丝毫遗漏。章若水见他们经过一个村子，便示意他停车。“我若是现在下车，到村里小卖部买东西，顺便打个电话，你义父会不会知道？你觉得我们被跟踪的概率有多大？”

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跟孟青山如此询问。孟青山想了想，下意识望了望两边后视镜，有些拿不定地说道：“应该不知道吧，咱们开着警车，后面若是有人跟踪，应该看到，并没有其他车子跟着，而且我途中变换了几次路线，他不可能沿途布控，应该觉得没这个必要，知道我不敢背叛他。”

章若水也觉得不太可能，除非他算到了，她可能会在这个村子下车打电话。小卖部店主就是他的人，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她随即做出决定，下车买东西。但她现在双手绑着，只能让孟青山帮她打电话。“青山，你下去买瓶汽水，买包花生，然后打电话，号码是8996500。这个号码是孙警官给我的秘密警察号码，外界谁也查不出来，表面上就是电影院里一个分机号码。拨通后，你就说，若若爬山寻蛇，落地生花，然后说下当前位置。”

孟青山疑惑地问道：“这样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