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脸上露出感激地笑容，忙出声说道：“谢谢你啊，还想着我们，刚出来，也挣不着钱，还得花销，你们自己留着吃吧。要是怕坏了，可以晒成盐菜，什么时候吃都行。我这小院子大，种了些蔬菜，跟你大爷老两口都吃不了呢。”

说着她就往外推章若水，并没有邀请她进去坐坐。章若水见状反而更添疑心，她家应该有什么人，于是很是真诚地笑道：“大娘，您也说过远亲不如近邻，昨晚吃了您的水饺，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家有菜独自吃，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呢。大娘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您别见外哈，我给您提进去，还有个大南瓜，比较重呢。”

章若水说着，就大大咧咧地从大娘身边挤进去了。大娘忙抱住她的胳膊，脸上不自然地笑着：“姑娘，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提就行……”章若水这才后知后觉地试探着问道：“大娘，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不方便啊，那我不进去了，回去忙活忙活。”

她这么一说，大娘倒是不好意思了，忙说道：“姑娘，别多心哈，并没有不方便，就是我那老头子啊，从厂里带回来几个客人吃饭。”

章若水笑道：“那还真是打扰大娘了，对了，需要我帮忙做菜吗？我厨艺很好的，曾经在我们乡政府帮过厨，要不是结婚了，我男人不让我再干饭店，说公家的也不行，我或许再干几年还能混个官官当呢。反正那会啊，乡领导都爱吃我做的菜，说是家常菜能做出不寻常的味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提高嗓音，很是得意地炫耀着。大娘惊喜地问道：“你真做菜这么厉害？那我回去问问老头子哈。”

说着她按了按章若水的胳膊，示意她在这里等等，自己进屋了。章若水答应一声，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很局促的样子。大娘进屋后，看到坐在炕上的老伴正闷头陪着几个男人喝茶，试探着问道：“隔壁新搬来两口子，小媳妇人挺好，勤快……”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伴给打断了：“不是大侄子说了，别声张我回来了。这几天我跟大侄子出差，没有在厂里呢，刚搬来的新邻居，你让她来帮厨？怎么想的。”

大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情愿地说道：“好吧，那我回了她，人家送过来一提篮菜呢。”

她转身正要走，坐在旁边的刘副厂长却开口了，他目光透过木头窗棂望向站在院中的章若水，嘿嘿一笑：“那小娘们长得还真水灵，看着年纪倒是不大。她既然说自己曾经伺候过乡政府的人，不如就让她帮厨做菜，咱们尝尝她的厨艺如何，若是可以，正好厂里缺个好厨师。小食堂换了几个大师傅，古厂长都不中意呢，总说饭菜没滋味。”

老厂医忙出声制止：“大侄子，你不是说咱们回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吗？为什么让这姑娘留下来做饭？若是她再透露了咱们的消息，那可麻烦……”他话还没有说完，警觉地看了一眼老婆子。大娘不悦地望着他，不解询问：“什么麻烦，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我倒想问问，你们干嘛偷着回来，到底你们去出什么差，这么鬼鬼祟祟？”

“什么叫鬼鬼祟祟？我是那种人吗？女人家见识短，赶紧把那姑娘打发走了吧。爷们在外面做事，娘们别跟着瞎掺和，反正你也不懂。”

老厂医登时像被踩了尾巴，恼了斥责道。刘副厂长却在旁笑道：“六叔，其实没什么，我看那小娘们还挺腼腆，不像是摆弄是非之人，六婶子不是说了吗？刚搬上来，自然没处透露咱们行踪呢，再说六叔住在这里，咱们厂里可没人知道，我六婶保密工作还是很到位，如此她交往的人绝对没问题。”

大娘在旁点头附和道：“大侄子这话我爱听，那姑娘挺本分，人家昨天刚搬上来，今天两口子就出去摆摊卖菜了。”

刘副厂长下炕说道：“我去叫她进来……”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厂医给制止了：“你去像是怎么回事？还不得吓着那姑娘？既然你执意想让她留下来做饭，那么让你婶子去吧。”

大娘一听开心地笑道：“对对，我去，若他做的菜，中意了，再请她去厂里做厨师不迟。”

刘副厂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但还是点头笑道：“好好，六婶子去。”

大娘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大侄子，你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她可有男人呢，看着还挺魁梧，你呀赶紧从你们厂里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娶回家做婆娘，总这么单着也不是好，你爹娘可都在地下盼着大孙子呢。”

刘副厂长嘿嘿一笑：“六婶子，宁缺毋滥，那个能走进我心里的女人还没来呢。”

大娘摇头叹道：“什么能走进你心里？只要你想，任何女人都能走进你心里，差不多就行了啊，也别要求太高了。什么相貌，学历都没什么，只要好生养，吃苦耐劳能持家就好。”

刘副厂长点点头应道：“六婶子我知道了，你快叫那姑娘去做饭吧，别回头等不及走了。”

说着，他讲大娘推出里间，亲热地笑道：“辛苦六婶子了，给我们做饭吃。”

大娘嗔笑道：“臭小子，你这嘴巴从小就甜。”

站在院中的章若水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知道大娘出来了，下意识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娘，你家大爷让我帮忙吗？会不会嫌弃我是乡下人？”

大娘忙摆手笑道：“不会，我们都是从乡下出来的呢。同意了，让你帮我，还说让我好好感谢你。家里乍来人，我还真有些手忙脚乱，姑娘谢谢你啊。”

章若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娘，您说什么呢，我来帮忙深感荣幸，不说谢，应该的。”

大娘哈哈一笑，应道：“好好，不说谢。”

随后她将章若水拉进了小东屋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