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来厂里，做得饭菜，就把全厂人胃口给征服了。您只管等着，她肯定能做出适合您胃口的饭菜，而不会犯了您的禁忌。”

老领导饶有兴致地点头笑道：“好，拭目以待。小姚，我这里才海城，你费心了。”

“老领导您为人民鞠躬尽瘁，我为您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有什么不满意地地方，或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哈。”

姚厂长一脸谄媚地继续讨好，眉眼之间的小心就像服侍皇上。老领导对他的表情很是满意，淡淡地应道：“其实呢，我倒是没什么讲究，你们随意就好。小姚啊，我看你似乎是有心事，莫非……”姚厂长一脸地为难，沉思片刻，他出声说道：“老领导，等您吃了饭，再跟你说吧，先尝尝这个女子厨艺是否满意，不满意我再回头给您打听个好厨子。”

老领导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挥手说道：“也罢，免得弄坏了心情，没胃口吃饭，我可是饿坏了，酒店的饭菜简直就是猪食，实在是难以下咽。我就知道你讨好我，绝对是有大事，横竖再大的事也得吃饭是吧？先不聊也好，你给我些个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姚厂长点点头，爽快应道：“好嘞，老领导。”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章若水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做好了四菜一汤。麻辣黑鱼，油泼小白菜，香辣肘子，辣子鸡，紫菜蛋花汤，红枣莲子八宝粥，灌汤包。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就连姚厂长都忍不住想吃了，他明明是吃了饭来的。“小同志做得还真不错呢，看起来像是好吃的样子，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老领导望着一桌子的菜，满怀期待地拿起筷子，并跟章若水寒暄着。章若水忙恭声回道：“老领导，我叫章艺。”

“章艺，挺不错的名字。”

老领导边说，边将一块辣子鸡丁放在嘴里品尝。姚厂长盯着他的脸上，很是紧张的样子。“不错，真不错，这辣子鸡丁腌渍入味，辣味敲到好处激发出鸡肉香味，且嫩而不柴。小章，你学过厨艺？”

老领导边吃，边不断点头，可见是胃口也被征服了。章若水不好意思地回道：“回老领导的话，我没有学过厨艺，就是从小跟着做流水席的爷爷到各村出去做菜，跟着看得，后来自己做菜就瞎琢磨，幸亏您不嫌弃。”

老领导又夹了一块香辣肘子，放在嘴里尝过之后，大加赞叹：“太好吃了，香辣而不油腻，入口极化，将食材原本的味道恰到好处激发出来，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香辣肘子。”

听到这话，姚厂长暗暗松口气，今儿将章若水送来，可是做对了。他庆幸自己冒险一试，倒是让老领导开心了，开心后面自然好办事。老领导一样样尝过之后，拍手赞道：“没有研究过厨艺，又不是大厨师，能做出这般超乎寻常的口味，简直是做饭天才啊。小章啊，你年纪轻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章若水不解地问道：“老领导，我就是会做菜，就算口味还行，怎么会有前途呢？”

老领导哈哈一笑：“做菜可是大学问，并不是像那些家庭主妇围着锅台转，很没出息。你往后可跟着名厨学学厨艺，将来参加些国内国际大赛，绝对能得到好名次，你说是不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章若水这才明白了，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借老领导吉言，我也想有前途。”

老领导再次哈哈大笑：“是个诚实的女子，我喜欢你的直爽。”

一顿饭吃下来，老领导是吃美了，也笑美了。章若水收拾碗筷，回到厨房里收拾。老领导心满意足地扭头望向姚厂长：“小姚啊，这会能说了吧？有什么事找我？”

姚厂长迟疑着，支支吾吾地将安城抓来的四个人质给弄丢了的事情讲述一遍。老领导登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蠢啊，手上的人竟然被扣走了？这不是给人留下把柄，自投罗网么？本来抓不到一点痕迹，现在好了，你们自己送上人头，找我也没有用，谁出手谁就是跟着自投罗网。”

章若水听到吼声，故意吓得从厨房冲出来。姚厂长就知道自己要挨训，所以先前没吃饭前，他是不敢说，怕章若水连做饭讨好老领导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他就真得没有机会了。现在看到章若水跑出来，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回去。章若水反应迟钝地点点头，像是被吓到了，却没有转身回去。老领导却声音温和地开口了：“小章啊，我们聊些工作上的事情，难免有些动情绪的地方，意见不合嘛，你只管在厨房收拾就好了，不用理会我们。”

章若水这才顺手松口气，脸上那僵硬的表情放松下来，点头应道：“好的，老领导。”

她转身回到厨房继续收拾碗筷，将水龙头拧得很大，水哗哗得响着。这样一方面，她是让外面老领导和姚厂长放心，一方面则是做掩护，她悄悄站在厨房门边偷听外面说话。“老领导，我知道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有叮嘱手下人加强看守，但事情出了之后，我们立刻从废弃工厂里撤出来了，而且清理了居住的痕迹。这样即便是他们报警了，也没有证据，还是白搭，只是怀疑而已。其实，就算是这件事情不出，他们也是会怀疑到我们海城电视机厂头上，毕竟我们发起了电视机厂整合计划……”姚厂长小心翼翼地向老领导为自己辩护，并表示做好了善后工作。老领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长叹一声，倚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姚厂长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