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厂长这才反应过来，老领导似乎不想让章若水离开啊。他忙出声说道：“那就让小章在这里待着吧，这样可以早点做午饭，做得丰盛些。”

其实他何尝不想让章若水在老领导身边伺候？这样他手上就有了老领导身边的线人。昨晚他还提出让章若水留下来陪老领导呢，只是被他拒绝了。章若水自然明白姚厂长的意思，她在旁试探着问道：“那我自己来回可以吗？毕竟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呢，我待在这里实在是无聊的很，去厂里待两个小时，然后骑自行车，绝对不妨碍做午饭。而且午饭菜谱我现在都想好了。”

姚厂长忙出声说道：“你折腾什么呢？让你在这里待着，是你的荣幸，竟然敢说无聊。多少人想看老领导一眼都难，就连市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姜头给打断了：“小姚啊，我发现你现在对手下，特别是对女同志很有问题啊，怎么能老是命令吩咐她们做什么事情呢？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时资本家剥削那一套了，人民当家作主人，既然小章愿意回去，那就回去嘛，耽误不了给我做饭就行，其实就算是耽误也没事，不过就是晚会吃饭而已。“姚厂长不敢反驳，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答应着。“好了，那我们一起出门吧。”

老姜头挥挥手，将他们向外赶。章若水心思得逞，自然是高兴，她就是想看姚厂长在老姜头面前吃瘪。“老领导，您真是个好领导，等您离开的时候，不如也带上我吧？”

这句话，把姚厂长吓得够呛。哪有临时佣人要求跟着主人一起走的？他把章若水领来，就是给老领导做佣人，此后他的。“小章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能蹬鼻子上脸，看着老领导喜欢你，就开始贪得无厌……”老姜头不等他说完，却哈哈一笑：“小姚啊，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不如小章脑瓜子灵活呢。我说你的话，总是记不住，看人家小章，就没有一处是跟我对着来说得，都说到我心眼里去了。”

他将说到我心眼里去了，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姚厂长不觉傻眼了，回过神来，他总算是明白了，先前想不明白的事。老姜头确实对他说的话不高兴了，不是因为小章，而是因为他说老领导在这儿一天，就让小章此后他一天，应该说让小章跟着老领导走，一直此后他才好。他为自己后知后觉感觉无地自容，尴尬地笑笑：“对对，老领导，我可能是昨晚睡晚了，今早起来早了，脑袋瓜子这会子还迷糊呢，所以说话做事有些二，还请老领导见谅。”

老姜头一摆手，大度地说道：“我跟你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再说你起早也是为了我嘛。”

姚厂长感激地应道：“多谢老领导体谅，作为小辈伺候您是应当应份地，对了，小章厨艺特别好，若是跟着您肯定前途无量，不如您带着她走吧。”

章若水听他说这话，不觉在心里冷笑，他总算是想明白了，把她送给老姜头做小厨娘。老姜头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哈哈一笑：“你呀，赶紧走吧，回厂里休息下。至于小章的事嘛，以后有的是机会聊，我早就说过，她会前途无量。”

姚厂长见老领导没有拒绝，便知道这会说到他心里去了，也就有数了。“好的，老领导，我们这就回去了。”

依旧是从酒店后门出来，姚厂长跟章若水上了车，而老姜头一个人散步去了。章若水知道老姜头绝对不是散步那么简单，而且他来海城也不是隐居，肯定是来这边做什么事情，不过连姚厂长也不知道，可见他背后组织或许姚厂长并没有参与也不知道。而姚厂长被老姜头操控，其实就是被老姜头身后整个组织操控。回到电视机厂，姚厂长便去办公室了。章若水则去了食堂伙房。她正在指挥着其他厨师做菜，老厂医和刘副厂长一前一后来了。“小章啊，你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去了吧？”

刘副厂长脸上露出惊喜地表情。章若水摇摇头笑道：“中午我还得去呢。”

刘副厂长脸色登时暗沉，有些担心地反问：“还要去？一直去？”

章若水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哎，你可真是个香饽饽，我以为能把你留在食堂里，没想到竟然被抢了。”

刘副厂长很是失落地叹道。姚厂长做的事情，他就算不满意，也没辙，毕竟他是靠他才能在厂里站住脚。如果失去姚厂长这个靠山，他在厂里也待不下去了。那么他就不能完成公安局交给他的任务，监视姚厂长，随时向警察汇报他的动向。章若水不好意思地笑笑：“刘厂长，您过奖了，我哪有这么抢手。”

老厂医在旁说道：“抢手也挺好，证明你有能力。看来今天中午，我们能吃上你做得饭菜了，下午也会回来嘛？”

章若水想了想说道：“应该能回来吧，不过我也说不好。”

老厂医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给她一个，你自己小心的眼神。毕竟他向来在厂里是非常低调的存在，从不参与任何事，所以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十点钟的时候，章若水准时来到厂门口，姚厂长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他冲她招招手，示意她上车。章若水上车后，姚厂长发动了车子。“小章啊，你觉得给老领导做饭这工作好吗？”

章若水点头应道：“好，毕竟是大领导，他能看上我做的饭菜，是我的荣幸。”

“艺儿啊，你若是跟老领导去了首都，你不会忘了我这个引路人吧？”

姚厂长又问。章若水一脸惊喜地询问：“莫非老领导真愿意让我跟在身边做饭？”

姚厂长没有回答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但感觉应该是稳了，而是正色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章若水随即肯定地回答：“当然，毕竟是您把我送到老领导那儿，才有了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