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焦灼的呼喊,国公夫人顿时泪意盈盈的向门的方向看去,无力的应了一句。“夫君。”
“嬷嬷,劳烦你去告诉国公爷,夫人目前无碍,只需正常生产即可。但她现在不能被打扰,希望国公爷能在外面等候。”
谢中卿生怕国公爷忽然闯进来,惊扰了国公夫人,便让张嬷嬷出去相劝,随后继续鼓励她。“夫人,孩子就要生下来了,你再加把劲。”
“好!”
国公夫人自己也知道,此事不能拖,孩子要尽早落地为好。“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的大叫出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国公爷闯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老头。“国公爷!”
张嬷嬷慌张的跟在他的身后,晟国公担心夫人,看不到夫人不愿罢休,她根本拦不住。连忙跑到谢中卿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生怕自家侯爷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了她。要知道晟国公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只有在国公夫人面前才能稍微收敛。“夫君。”
国公夫人看到他,顿时激动了起来,向他伸长了手。“夫人,没事了,我将太医院的院首抓来了!”
晟国公一进房间,直奔国公夫人来了,连忙握住她的手,见到她虚弱的模样,满脸心疼。院首胡子花白,少了晟国公的搀扶,就连站都站不稳,看他这样子,怕是被国公爷抓在马上颠来的吧?“夫君,你怎可这般莽撞,若是陛下知道,定会怪罪于你。”
国公夫人闻言,顿时有些心惊。她知道晟国公是担心她,但太医院的院首,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不得陛下诏令,不能私自离开皇宫,他这完全是跟陛下抢太医。“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太医!”
晟国公是个粗人,但他一心为自己的夫人,哪里顾得了其他?“国公爷,夫人正是关键时刻,您还是到门外等候吧。”
谢中卿站在一旁,心中甚是着急,国公夫人腹中的孩子,不能再拖了。现在情况紧急,多拖一分便是一分的危险。“哪来的黄毛丫头?快滚出去!”
晟国公不知她的身份,只觉得她留在这里碍事,当即要命人将她拖下去。“夫君!这位是救了我的大夫!”
国公夫人一下拉住了他的手,激动的差点坐起来。“夫人!你先躺好。”
晟国公被吓到了,连忙扶她躺下。“夫君,别赶她走,我刚刚胎位不正,是她帮了我。”
国公夫人看似温柔,为人却是倔强,不见晟国公点头,硬是不愿意躺下。“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晟国公连连点头,抬头怒瞪了谢中卿一眼,一个黄毛丫头,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谢中卿直接无视了他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在国公夫人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更何况,虽然晟国公脾气暴躁,但他担忧国公夫人的神情,却是情真意切的,说到底是个好男人,她便原谅他的无礼了。“晟国公,夫人目前脉象平稳,只要能顺利产子便好。”
院首在他们说话时,悄无声息的为国公夫人把了脉。“当真?她本还有半月才能生产,听说受了惊方才早产。”
晟国公有些难以置信,他接到消息,自家夫人的马车受了惊,突然急产,他便立刻去宫中截了院首匆匆赶来。如今院首告诉他并无大碍,他自然不太放心。“夫人确实受了惊吓,不过如今已经安稳度过了。”
院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转头看向谢中卿,目光带着探究。“夫人受惊后胎位不正,是你转正的?”
“是。”
谢中卿点点头,面对院首并未有隐瞒。她知道能坐上太医院的院首之位,医术必然高超,甚至在她之上,她只是有了空间才占些优势。“受惊后的胎位,极难转正,你是如何做到的?”
院首听到她的回答,并未有丝毫怀疑,只是惊讶于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本领。“待夫人生产结束,我再同先生细说如何?”
谢中卿对他行了一礼,国公夫人情况危急,如今有院首为她正名,晟国公也该相信她了。“老朽冒昧,待生产结束,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太医顿时难以为情,实在是他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场合。晟国公听了院首的话后,抬头看了谢中卿一眼,目光犀利,不禁让她背后一寒,心中暗叹,不愧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国公爷放心,我自会保夫人母子平安。”
谢中卿主动开口,对晟国公行了一礼,有礼有节。她佩服晟国公的气概,愿意为了自己的夫人,闯宫劫持陛下的太医,以至于置自身危险于不顾,所以不愿与他起争执。“夫君,这位姑娘医术极好。是她救了我,否则我撑不到这个时候,你且宽心。”
国公夫人握住他的手,一脸恳切的为谢中卿说话。“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不会为难她。”
谢中卿听了国公夫人的话心中感动,可一听到国公爷的话,感觉这是赖上了自己,若国公夫人有些什么,自己怕是跑不掉了。在接下来的生产过程中,谢中卿的压力可谓是山大,甚至有些紧张。她紧张并非是自己心里没底,是因为国公爷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让她心里压力倍增。院首看着她所用的工具,心中激动的不得了,想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又想到这种情况不适合问,才堪堪忍住。终于,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婴儿的嘹亮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母子平安!”
谢中卿站直腰身,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哎吆!是个小公子呢!”
张嬷嬷将孩子用被褥包好,抱到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面前,高兴不已。“恭喜夫人!恭喜国公爷!”
“秋阳,给我倒杯水。”
谢中卿将周围的几人支开,把用过的医疗废品悄无声息的,丢到了空间中的垃圾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国公夫人和孩子的身上,无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至于院首的疑问,她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张简易的人体解剖图,让他们自己学习。之所以不给他们完整的,只是因为详细的人体解剖图,在现在的时代,无法解释,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