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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盛怒的崇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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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滴,你完全没有看错。在侍郎大人刘宇烈写给通政司的奏折里,固然轻描淡写的禀告了海州被攻克的消息,但是他也给了崇祯以及内阁的大人们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兖州大捷!此外也解释了,为何海州会被攻克。这是因为山东本地守土不利,伪乾的贼子们,又来的太过于突然。淮安府以及南直隶的军民,尚未反应过来,伪乾的贼军就包围了海州城。并且极其无比的奸诈,在金城埋伏了昼夜兼程的救援大军。如此种种,这才导致了海州最后被攻克。同时还各种哭穷,明明南直隶是大明最富裕的地方,他却偏偏说连连灾害,百姓穷,衙门穷,而且他们兵力少的可怜。海州城内不过看看有几千军民,军械老旧不堪,然而窜入淮安府的贼军竟然有十万之众。有千斤重炮上百门,虎蹲炮数百们,官兵们各个奋勇争先,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但是仍然难以抵挡救民军的袭击。那场面,就仿佛在看一场盛大的宝莱坞闹剧一样。又说,因为时间紧急,已经尽起淮安府的兵马,然而兵力依然不足,只能勉强防御在安东以及淮安府城,力保这两座城市不失。不过陛下,您不用担心。臣已经命令手下的官兵日夜苦练,并且已经开始征召南直隶的兵力以及青壮,此外还大规模的打造新式武器,誓死为您守住淮安府城,保住南直隶。按理说,身为老油条的刘宇烈已经在奏疏上用词非常谨慎了。还搞出来一个似而非似的兖州大捷作为掩护,但是这两封折子先后到了京师后,依旧是引起了京师的震动。崇祯虽然年轻,但是他不是傻子。而且在经历了文臣武将的种种欺骗,刮了大都督之后,整个人都变化了许多。放出去的鹰犬一点都不少。崇祯看到这封奏疏,直接晕了过去。后续是全程躺在穿上听完奏折的,一双浓眉紧紧的锁在一起。然后抬头看着下方,大气不敢喘的臣子们,用有气无力但却又甚是威严的声音道:“女真女真在我大明的土地上肆虐,西北的流寇也成了气候,如今连一个楚逆你们都治不了?尔等你是整日与朕吹嘘众正盈朝,大明中兴吗?中兴到哪儿去了?中兴到坐看一群山贼,从几十上百人,发展成为拥兵十数万吗?如今山东一省之地几乎丢尽不说,连淮安府也丢了,你们是不是要看着楚贼将朕的祖宗陵寝给刨了?”

“尔等所言,区区小贼,旦夕覆灭去哪儿了?”

崇祯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越说越冰冷,其问责的态度不言而喻。他的一双眸子阴沉无比,拿了他朱家的俸禄,办不成事,就要去死!当下,群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了。最后还是内阁大学士周延儒站了出来说道:“启奏陛下,楚逆之所以可以做大,乃是借了女真人扣关的先机而已,如今女真人逐渐退出大明疆土,而我大明各省勇士也纷纷派出精兵,淮安府又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伪乾贼军如果继续南下,肯定是要砰个头破血流的。”

“到时候,贼军纷纷枭首,楚贼也要落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周延儒说话的时候,旁边儿的人都在一个劲儿的嘀咕,心想不愧是内阁大学士,漂亮话说出来就是好听。就是没啥用啊!当地在人群之中出列道:“启奏陛下,如今楚逆已经拥兵十数万,不可有丝毫的轻视。如今山东半数以上沦陷,仅剩下济南府等地在坚守,淮安府的海州也让贼子拿了。朝廷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他们,这是因为什么?”

“这都是因为各省军务不同,兵部侍郎刘宇烈虽然负责处理此事,但是却也只能起到协调的作用。依臣之前,不若重新派遣一员德高望重的大臣,统筹山东、江浙、河南、福建、南直隶等地的兵马,如此方能迅速控制局势,剿灭楚逆!”

这人出来说话之后,崇祯看了他一眼,原来是陈演。虽然这厮说话,假大空了一些,老生常谈了一些。但是也比周延儒有用太多了。至少这是方案,而不是现状。实际上,早在一个月之前,京师这边儿就开始商议,是不是要派一个重臣去总理南方数省的军务,用以围剿贼军了。不过当时崇祯极其头疼一点。那就是大明的总督也太多了,到处都是封疆大吏。从蓟辽总督、三边总督、宣大总督,如今再来个江南数省总督,这大明到处都是封疆大吏,要自己做什么?他们回头一举兵造反,大明岂不是要亡了?而且当时,也有不少人说,这伪乾的贼军,不过是一群山贼而已。为了对付一群山贼,就派遣督师,有些小题大做了。派遣朱大典,责令余大成他们好好办事,就可以了。要知道,我们大明每年都有很多人造反,那岂不是各地都要派督师?这督师纵览各省军政要务,要朝廷做什么?到时候花费的银子,从哪里补缺?用陛下的内帑吗?崇祯现在一听到银子二字,脑瓜子都疼!崇祯现在缺钱都缺到什么地步了?因为没钱,裁撤驿站,逼得李自成他们这种大佬造反了!因为没钱,断绝给林丹汗的赏赐,逼得林丹汗天天举兵攻打大同!因为没钱,发不出饷银来,导致京师一带的兵马都频频造反!这个时候,还要派遣督师,这花销怎么算?崇祯是压根一分钱都不想掏了!所以这话题虽然有人提起来过,但是崇祯觉得大明还能再坚持坚持,他还能再挺挺。于是乎,最后朝廷的选择,只是下令,命河南、北直隶、山东等省严防楚逆流窜。这也是崇祯等人中了楚行的计谋。因为当世的大环境来看,楚行只是众多乱军之中的一支,一点都不出挑。为什么呢?因为当世仅仅是山东一地,在楚行的刻意引导下,就出现了数支反贼队伍,有白莲教在兖州府闹事,有李青山在梁山起义,有耿精忠、尚可喜率辽东兵谋反。一时间山东大地,烽火狼烟,谁能将目光注视到他身上?但是谁能想到,楚行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能吸收手下的地盘,并且在朝廷打压下存活下来,壮大了自己不说,还一举南下,夺取了淮安府的重镇海州。同时还歼灭了大量的朝廷的有生力量,这让一众朝臣都惊掉了下巴。为何白莲教、梁山起义、甚至连耿精忠他们都开始消停了,结果这伪乾却搞出了这么大的声势?这些年,造反的年年有,但是都在朝廷的追赶下,到处乱窜。可是像是伪乾这般搞出这么大声势的,还真不多见。这是攻城略地,开邦建国,摆明了就是跟大明死磕到底。跟那些为了一口饱饭,而四处流窜的流寇,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啊!这声势在让他继续下去,怕是整个南国都是他的,到时候他会不会效仿太祖来个北伐?人家大元还能去草原上放羊,可咱崇祯皇帝去哪儿啊?崇祯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到了危机。为什么呢?在崇祯看来,女真人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麻烦事了。但是伪乾比女真人还麻烦!女真人厉害吧?那是真厉害,朝廷的精锐齐出,也无法消灭他们!但是他们在地方上没有根基,他们除了抢劫之外,根本就没有在中原停留的价值。只要京师不倒,自己就可以利用源源不断的援兵,将他们赶出长城。可这个伪乾呢?根据锦衣卫的密报,他们都折腾了好几年了。最初的时候,从叶文豪的奏疏里,得知这个反贼组织,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儿,都以为这个叶文豪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后来是从青州府知府武之文的奏折里看到伪乾贼军的事,听闻官军惨败后,甚至连青州府的府城都丢了后,朝廷的大佬们自然是不高兴,于是乎武之文就是被押送进京候审了,现在都还待在天牢里呢。那时候,他们让山东巡抚孙元化和余大成平定楚逆,本来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一省二巡抚带着十余万大军去打区区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是那里想得到,从宣府精锐到孙元化都败得一败涂地。这一下,终于是引起了朝廷大佬们跟崇祯的重视了!伪乾贼军连连击败官军,甚至还将孙元化洗脑,让孙元化臣服了他。可彼时朝廷已经拿不出多余的力量去剿灭伪乾了。尽管崇祯已经下令命各省派出精兵围剿,但是女真人进犯京师的事情还没过去,即便是再次征调部队,也是需要真空期的。而楚行恰恰便是掐准了这个真空期给了大明致命的铁拳。直接带着精锐部队打到了淮安府!如今更是攻克了海州城!此时的伪乾贼军,如果还有谁说它是一伙山贼的话,轻易就能剿灭的话,那么崇祯皇帝肯定是要把夜壶砸在他脑袋上的,你把老子当傻子啊?伪乾贼军一开始虽然只是流贼而已,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占据了山东大部分地区,根据山东那边的官员呈报上来的折子看,伪乾贼军在山东一省都有兵数万。如今在淮安府那边,贼军也是攻克了海州,并且先后击败了官军大部,淮安府知府宋统殷上奏说,海州一地的贼兵不下五万。虽然说明王朝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伪乾贼军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从山东和淮安府两地的情况来看,这伪乾贼军怕是没有十万,但是七八万也是有的,这说的略微夸张一些,说伪乾贼军拥兵十万也不为过。拥兵十万的楚逆盘踞在山东和南直隶两省,祸害两省数百万的百姓,这已经不是一省一地可以单独剿灭的了,必须集合数省兵力才行,不过即便是要集结数省的力量去围剿,也不让各省各自为战,这样只会被伪乾贼军各个击破,必须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大臣去统筹数省军务。刘宇烈终究是有些太软了!崇祯皇帝的视线不断在眼前的大臣们中扫来扫去,众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了来自崇祯皇帝的目光,不过一个个却都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因为大家都能够猜得到,现在崇祯皇帝正在挑人准备到南方诸省平叛楚逆呢,这差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个搞不好就会身首异处,哪怕不是战死战场也是会因为战败而丢官斩首!最近两年,和伪乾贼军交手的官员以及将领们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从最开始的叶文豪被俘,再到武之文惨败被押送到京师候审。然后又有孙元化战败被俘,其他的高官也是死的死,被问责的问责,比如说侯世禄,本来想蹭吃蹭喝,混点军功,也步了武之文的后尘。伪乾贼军的崛起,顺带着也是让山东官场上的官员战死的战死,自杀的自杀,被斩首的斩首,总之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山东那边的官员们完蛋了,如今又是轮到了淮安府那边,海州城被攻克后,知府以下自杀者甚多,部分为了保命而投贼的,但是他们的家人大多也是保不住了,朝廷对投贼的官员向来都是零容忍的,你能够投贼,但是你的家人也别指望能够保住性命了,抄家是百分百的。而金城惨败,虽然淮安知府宋统殷遮盖了部分自己的责任,又有兵部侍郎刘宇烈力保,这才是没有受到实际性的责罚,但是他下头的好几个将领以及官员却是当了替罪羊,被杀了好几个呢。即便是这样,淮安知府以及兵部侍郎刘宇烈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这搞不好的话,他们两个怕也是步上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后尘了,不是自杀就是被杀。如今那边对于官员而言这么危险,这会让他们去剿贼?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事,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子是不愿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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