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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曾经横跨亚欧大陆的匈人帝国的皇帝。
对于后来者而言,这个已经不再存在的帝国纵使曾经辉煌,但也不过只是历史中冒起的一朵浪花而已。 带着耳机,拿着平板的欧洲青年迈步在罗马古迹之中的时候不会想到,曾经有一位皇帝兵临高耸的城墙之下,而整个基督教世界的人在恐惧中为他冠名——上帝之鞭。 意为神对世人的惩罚。 这个称号只有两位皇帝获得过,除了阿提拉之外,另一位皇帝的名字更为广泛的为人所知。 他被称为如海洋一般不可战胜的皇帝——成吉思汗。 而与成吉思汗拥有同样伟大称号的阿提拉,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的一世化身。 而这个故事,还要从416年那只马蹄清脆的队伍开始讲起。 “阿叔,快到了吗?”马车上的帷幕被拉开,一个小脸白嫩的孩子探出头来,小手探出又收回,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拍了拍前面战士的肩膀。
不同于匈奴人,这个孩子的皮肤没有游牧民族那种干裂如老树皮一般的粗糙,反倒是像质地最好的小羊皮一般白嫩细腻。 “快到了,世子。”被成为阿叔的战士转过头对车上的孩子说道,他眼底闪过一丝怜爱,但很快又被凶恶所替代。
这里是罗马帝国的领地,他们这些外来的蛮族只有摆出凶恶的样子,才能让未来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生的世子少受一些欺负。 “阿叔,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阿爸?”孩子怯生生地问道,路旁站着的士兵手中的刀剑让她有些害怕。
“可能,要很久以后了。”卢阿忍了一会,还是决定给这个孩子一些希望,“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回去找你阿爸阿妈了。”
“好吧。”
孩子有些颓丧地缩回车里。
卢阿见此有些担心,他放慢马速,退到马车旁边,微微掀开车帘,对里面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孩子说道:“你到了罗马宫廷之后,行事要小心些,要不然你的阿爸会受到牵连。”“那他们为什么要送我来?”
孩子的声音中带着呜咽,“不是还有哥哥吗,为什么要让我扮成男孩子来这里?”
“唉。”
卢阿轻叹一声,“你弟弟是你阿爸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匈奴王庭的人。而且,你弟弟他天生脑疾,不适合当质子。”
卢阿说完就盖上了车帘,以免孩子被道旁的兵士吓到。 他抬起头,望着高阔的天空,“弱者的生活中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你要学会接受,阿提拉。”
...... 匈奴的特使进入罗马城中。 卢阿牵着阿提拉等候着罗马皇帝的召见。 他们面前各国的使者来往不止。 所有使者都打扮地珠光宝气,只有阿提拉和卢阿还穿着草原上的装束,贵族经过他们身边都要加快脚步,以免沾染上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的膻味。 终于,轮到他们觐见了。 一位穿着丝绸的贵族走到他们身前,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 而面对这无礼的贵族,在草原上以勇武和刚直著称的卢阿,却弯着腰,掂着笑脸上前攀谈。 “匈奴使团,阿提拉?”
“是的,我们......” 卢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贵族却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准备一下,快到你们了。”
在贵族走远后,阿提拉凭借着优秀的听力,依然听见了贵族和同伴讲的话,他们在埋怨为什么要接待匈奴人,他们身上穿的可是从东方运来的丝绸,这下都臭了。 又不是我想来的。小阿提拉在心里说。 她从小的眼力和听力就异于常人,这让她在草原上总是能第一个发现猎物。 她的父母也为此而骄傲,称她是天赐的勇士。 但此刻,她只希望自己的听力能差一点。 阿提拉吸了吸鼻子,把泪珠吞回眼眶里。 阿叔说过,在这里,没人会同情眼泪,他们只会把这当作你软弱可欺的标志。 要凶狠,阿提拉握起馒头似的小拳头,敲着胸口给自己打气。又龇了龇牙,奶凶奶凶的。 咚—— 正当她在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一个黄金镶嵌的小酒壶正中她的脑袋。 得亏她身体不凡,才没有被一下砸到在地。 但即使如此,鲜血也顺着她的额头流下。 阿提拉看着脚下染血的酒壶,愣愣地抬起头,看到了一群正对着她龇牙咧嘴的贵族小孩。 卢阿看见阿提拉被砸,赶紧蹲下身,用手给她擦血。 可常年握刀引弓的手或许能生撕虎狼,却难以安抚一个孩子的伤口。 血依然从阿提拉的伤口淌下,滴落在雕满花纹的地砖上。 “阿提拉,快按住伤口。”
卢阿满脸焦急,“这可怎么办,待会见到皇帝可不能失礼啊。”
阿提拉按住伤口,呆呆地看着眼前着急的叔父。 明明是我受伤了,为什么我还要担心失礼呢? 小小的阿提拉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她抬起手捂住头上的伤口,手臂挡住了她的脸,让别人看不到她在哭。 “喂,你们在干嘛!”
此时,突然一个清脆中带着小孩粘糯的声音响看起来。 阿提拉拿开手一个女孩插着腰,对着刚刚丢酒壶的孩子们喝骂道。 “那个蛮子刚刚龇牙吓我!”
贵族小孩们似乎有些怕女孩,梗着脖子辩解道。
“蛮子。”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特里杰久斯,你们也就敢欺负人家是个孩子,将来战场上一个个都是懦夫、逃兵!”
“我会是大将军!”
领头的男孩叫道。
“还不服,看打!”女孩举起拳头作势欲打。
那些孩子似乎很怕她,看见她举起拳头,纷纷抱头而逃。 而女孩也没有追的意思,她看着男孩们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整了整衣袖,朝着阿提拉走来。 阿提拉见有人靠近,赶紧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以免被对方看到自己在哭。 女孩却强硬地拨开了她的手,检查了一下她头上的伤口。 随后刺啦一声,女孩撕开了自己的丝绸裙摆,包在阿提拉头上。 “不不,这个贵。”阿提拉用蹩脚的拉丁文说道。
先前贵族的衣服就是和女孩裙摆一个质地的,她知道这个很贵,不是她这个小国的世子能用得起的。 女孩却不容推辞地包好了她的伤口,又理了理她纷乱的头发。 “好了,我走了,下次看到他们别害怕,揍他们就是了!”女孩挥了挥拳头,转身离开。
女孩的衣袖像是纷飞的白蝶,被撕碎的的裙摆笼住了阿提拉视野的全部。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突然转过身,注视着阿提拉。 她的眼睛很亮,亮到阿提拉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想要躲开。 女孩冲着阿提拉歪头一笑。 “伊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