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飞机回来的。”

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男人拎起了礼品袋，他站起身来挡住了落地窗外的半扇光。这人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简单却昂贵的装束很衬他的身材，头发也朝后梳的齐整。“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白燃拨了个内线，“两杯咖啡，一杯不加糖。”

然后头也不抬的翻着资料做自己的准备工作，一边又说：“行程这么紧还特意来我办公室喝咖啡，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沈千涵。”

沈千涵那张严肃禁欲的脸上扯开了一抹笑容，他走到白燃的办公桌边，把礼品盒递上，笑说：“给你带的小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白燃停下整理文件的动作，目光微凛的看着沈千涵，当着他的面慢慢拿出了红色的丝绒盒。打开一看——里面不是昂贵的珠宝首饰，而是几颗带血的牙。白燃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沈千涵咧嘴一笑：“这不是听说昨晚在红瑶，一个不懂事的手下乱说话得罪了白三小姐吗？我是来赔罪的。”

白燃将首饰盒朝桌上一摔，几颗碎牙弹了几下，似乎还想蹦跶出来，白燃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千涵：“大清早的，你是故意来倒我胃口的？”

沈千涵笑脸盈盈的，双手抱臂，俯视着白燃，“如果我说……是呢。”

赶在她开口之前，沈千涵收起假笑，居高临下的开了口：“白三小姐，我手下不懂事，乱说话我教训了。但是水上娱乐城的事，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解释？”

白燃仰头和他对视，“什么解释？”

“说好的信息共享，趁我去了京城，买通我身边的狗瞒了我两天，自己吃独食。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千涵在手机上摁了几下，啪的一声扔到了白燃面前。声音冷若冰霜：“白三，你别忘了你们恒泰新牧工程烂尾，是谁帮你捡的底。当初说好的，拿下晔溪水上娱乐城，沈氏和恒泰共股。”

手机照片页面展示着几张资金流水电子账单，高的令人咋舌的数额全是沈千涵个人账户划给白燃去做的过桥资金证明，才让新牧免于被封盘没收。白燃嗤笑一声，拉开抽屉拿烟。“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光正，新牧的事，你的确帮了我。但是我也付了相应的报酬吧。”

她指尖捻着烟，轻轻一掸扔到了嘴角，虚虚咬着烟将它点燃。白燃朝沈千涵的方向吐了口烟，红唇妖冶，“密会对家给师兄设局的照片，还有你秘密举报恩师把人送进监狱的短信，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当做我付你的利息吗？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一点没留呢，全给你了。”

沈千涵眯了眯眼，目光如蝮蛇盯着白燃。“我收买你身边的人瞒着你是有些不地道。可是你当初不也是这样，才上位的…沈总。”

白燃撩着卷发，语气轻松自然。沈千涵哼笑一声：“他违法犯罪是事实，我只不过是履行自己身为公民的义务罢了。”

白燃为他鼓掌，“能把背刺恩师反杀好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愧媒体称呼你为玉面屠夫。”

对于白燃的讽刺沈千涵毫无反应，反而拔高声调。“我这上位手段是不光彩，比不上你嘛…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姓白。”

“说的好。谁让我姓白呢？”

白燃点点头，她抽了口烟，表情有些微妙。“所以，大家都不是那种有道德约束感的人，你就不要拿那些口头上的虚假承诺来质问我了，因为很多时候我说的话，可能真的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烟被碾灭，白燃起了身。沈千涵深吸了一口气，低了低头。白燃看了眼时间，抱起桌上一沓资料往外走。“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再会…”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千涵低着头，肩膀微耸。白燃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侧目看他。却看沈千涵原来在埋着头笑，他笑的仿佛有些收不住。白燃白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他一声神经病。下一秒便被人拽住了长发。“唔！”

白燃头皮有些吃痛，仰头瞪着沈千涵，沈千涵却送了白燃一抹明快而阴冷的笑容。“白三，我真的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