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面自己闺女和人谈判的场面。全场自己的小闺女拿捏中年女同志，完全不用他这个父亲出手。“过奖！”

陆小婉不谦虚笑着道。沈秋石打着方向盘心下感叹，还是老爷子眼睛毒，看出自家闺女的本事。跟王师傅约好装修的事情，回到云素，赵宝云两口子知道二嫂在外滩盘好了店铺，心下也一阵激动。晚饭后,陆小婉接到爱丽丝的电话，约她明天去外滩的咖啡馆。睡前，她将新店铺的事情告诉赵青山。男人也为自己媳妇儿感到高兴。次日，陆小婉去南京路店中转了一圈，又跑去外滩店铺看一眼王师傅装修。“小婉同志，”王师傅边铲墙壁上粘的旧东西，边对陆小婉笑道，“你这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啊，以后有活尽管找我们！”

王师傅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同志不简单，这已经是给这同志接的第三样活了。“行啊，承你吉言！”

陆小婉脸上挂着笑意，调侃道，“就怕你们生意忙的，到时候没时间给我干活啊！”

王师傅苦笑，连忙摆手，“哪能啊！”

他带着这几个人，干完这一单活愁下一单活，每天都为生计发愁。沪市是大，可他们接到的活都是鸡毛小事。今天这家刷个墙，那家挂个招牌，这年头装修的能有几家人，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想要接触大活计，又找不到门路。要不是接了陆小婉这几单活，王师傅都准备打道回府，回家重新谋生计了。陆小婉听出了王师傅话里的无奈，便问，“在沪市不顺利？”

“倒也不是，就是大活不太好找！”

王师傅实话道，“我们这活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你们再熬一熬，沪市这么大，肯定会找到干不完的大活的！”

陆小婉说这话一方面确实是安慰他们，一方面却早对王师傅他们有盘算。她在等国家放开民营企业，注册公司。如今她只是个个体户，干起活来拳脚不能施展。王师傅的活干的漂亮，就是找不到门路，而云素店铺肯定要在全国遍地开花。品牌店铺肯定要有自己专业的装修团队。她看了看王师傅，又鼓励他们几句振奋人心的话才离开。从店铺出来，她直接去找爱丽丝。进了咖啡店看到爱丽丝外，还有老朋友在。萨拉见到陆小婉，向她挥手，见面第一句就是，“是我没让爱丽丝说的！”

爱丽丝电话里可没说萨拉会来，萨拉也不想让爱丽丝难堪。陆小婉不想计较细枝末节的事情，到底彼此也算是朋友，于是淡笑问，“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萨拉道。“我去点咖啡！”

爱丽丝自觉给两人留出空间，说完起身。萨拉和陆小婉相对而坐。“抱歉，之前我任职别的公司，并不能真的给你分成！”

萨拉先开口。“我不应该小看你，或者说我不应该用华国的消费水平定义你的设计。”

“说吧！”

陆小婉双腿交叠，懒懒往后靠在座椅后背，“这次来什么事情！”

萨拉就喜欢陆小婉这不墨迹的性格。她有事说事，意思就是她准备从公司离职，要自己创办公司，希望公司建立后，陆小婉能任公司的设计师。这里萨拉也说了Jessica这个名字在米国是有名气的。更是因为没人见过Jessica，反而让这个设计师更加神秘，充满期待感。她如果想要在创业初期就能有所成就，好的设计师加入无疑会让公司快速起航。萨拉之前的公司她并不能全权决定陆小婉的收入，当时虽说是入股合作，其实就是成为她们公司的设计师。但这次不一样，自己开公司就可以在一些事情上拍板做决定。她很真诚，“Jessica，我邀请你成为我们新公司的设计师，以设计入股，公司收入三七分，你三。”

陆小婉左右腿换了下，交叠，抱胸看着她，没说话。“当然我现在还没公司。”

萨拉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合同几年？”

陆小婉可不认为她会和她合作一辈子。公司一旦做大，设计师就不会是非她不可了。毕竟雇个设计师才几个钱。三七分的三能请多少个设计师啊！萨拉喜欢的就是陆小婉的这点，看事情通透，拿走自己的利益适可而止。有原则有智慧，进退有度，既不会撕破脸，又能长期合作。不是小人，当然更可以放心成为朋友！“5年！”

这个时间正好是一个公司的初创期。如果只是两三年的合同，公司还没起来，付出最多却没让陆小婉没尝到利益。以萨拉和陆小婉之前合作那段时间的了解，没有甜头，陆小婉是不可能和她合作的。事实证明萨拉的想法也正是陆小婉的想法。五年可以让陆小婉尝到公司的第一笔甜头红利。“可以！”

陆小婉没有犹豫。国外的衣服设计脑子里存稿千千万，用点也不会影响云素的发展。国内的公司说不定不久就可以注册创立，接下来她需要更多的钱。既然萨拉提出来赚钱的法子，她不会拒绝。而且将来云素打入国际，免不了萨拉的帮忙和推荐。商业上的朋友就是这样互相得利互相帮助互相利用，但有底线。萨拉心下一松，这次来华国就是来办这事的，她笑着道，“我离职需要一段时间，6月份就会着手公司的事情，后半年我会再来这里，到时候咱们签合同。”

“合作愉快！”

陆小婉伸手。“合作愉快！”

两人双手相握。爱丽丝走过来坐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端着三杯咖啡和三分甜点过来。商业谈判结束，接下来三人的氛围就轻松了，彼此聊一聊各国的趣事。“小婉！”

三人正说到高兴处，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