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三个女生全部赖在床上，等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才起床。在学校附近找了饭店，等饭间隙，陆小婉才问她们俩，“你们还去实习吗？”

张英琪和王青霞一愣，对视一眼，惊喜道，“我们还能去？”

陆小婉点头，对面两个室友尖叫着站起来围着陆小婉团团转。等到下午，陆小婉先给给沪市公司打电话交代舍友实习的事情，又给部队家属院传达室打电话,被告知赵青山出任务了。“嫂子，赵团长走的时候说他过两天就回来了，让你先过来等着他。”

那边的人道。“好，我知道了！”

陆小婉道了谢就挂了电话。旁边等着的张英琪和王青霞见她打完电话过来，凑过去问实习的事，“说好了吧！”

“嗯！”

陆小婉陪两人买了明天去沪市的票，她自己却没买，才知道赵青山出任务去了。“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两人关切问她。“他出去至少得两天，我等两天再去买票。”

陆小婉不想一个人呆在家属院那里，还不如在宿舍看看书，而且学校附近吃喝什么的也方便。隔日，张英琪和王青霞直接坐车去了沪市。陆小婉在宿舍宅了两天，买了回M省的票，顺便拐到张仙云住的地方看看她。屋里张仙云眼底乌沉，面无表情抱着孩子，靠在床头喂奶。李奇峰胡子拉碴，满脸憔悴蹲在一边洗尿布。门帘撩开，外头的强光设在屋内地面上，形成一道长形的光区。室内的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陆小婉走了进来，将营养品放在屋里的饭桌上，走到张仙云身边。张仙云表情有些激动，准备起身，陆小婉压了压手，“你别动！”

李奇峰拉了把椅子放在陆小婉身后，陆小婉道声谢坐下来。张仙云表情诧异，“你怎么还没回去？”

“明天就走！”

陆小婉说着目光落到孩子身上，张仙云将吃好奶的孩子递给她，陆小婉抱着孩子低头轻声逗了逗。小婴儿皮肤有些发黄，但精神挺不错，吃过奶还不睡，小手伸着慢慢挥舞着。陆小婉抱着她，小婴儿也十分安稳的砸吧着小嘴，似是吃奶吃的意犹未尽，小眼睛半睁不睁的，可可爱爱。“几天不见，又变样了！”

陆小婉嘴边噙着笑，轻声慢语。到底她跑前跑后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生下来的孩子，心里难免亲近。“是啊，一天一个样！这几天开始有黄疸了。”

张仙云淡笑道。陆小婉想起赵知意那时候的新生儿黄疸期，又和她说了一些孩子黄疸要多晒太阳、多喝水什么的。张仙云将睡着的孩子从陆小婉怀里接过来放在一旁。李奇峰淡笑着递杯水给陆小婉，她接过来冲他点了下头。张仙云冲李奇峰道，“你去药店买点白蒿。”

陆小婉不知道张仙云是为了支走李奇峰说的理由，还是真想给孩子治黄疸找的说辞，也或者两者都有。总之李奇峰出去后，张仙云才敞开了和陆小婉说话。“我设计的衣服，你们云素真的会买吗？”

张仙云还是有些不自信。至少她现在在陆小婉面前是真的没底气，以前骄傲的觉得自己样样都会超越她，现在她觉得样样不如她才是正常的。“你觉得我是可怜你，才说那种夸赞的话让你好受吗？”

陆小婉轻笑一声。张仙云摇头，从始至终见到她的医生护士，同病房的人，包括宿舍这几个人，只有陆小婉没有对她露出怜悯的神色。包括照顾她这几天，每个人时不时都会露出那种可怜她的样子，只有陆小婉的表现跟所有人不一样。就好像她未婚先孕包括被李奇峰妈妈羞辱这些事都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也正是陆小婉把她当成正常普通人的眼神，让她能够撑过这么艰难的时刻。原来被别人可怜同情，并不能给当事人带来多好的体会，反而让当事人万箭穿心，生不如死。“那你可怜我吗？同情我吗？”

虽然知道陆小婉并没有可怜自己的那种心，但还是想要问出这句话，她想知道陆小婉是怎么想的。“这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陆小婉失笑，想了想又道，“至于同情你，我觉得你不需要同情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自作自受，活该！”

张仙云自嘲一笑。陆小婉淡淡摇头，“你只是走了一条常人不走的路而已。你和李奇峰这事儿你情我愿，又不违法，只不过确实有点离经叛道。叛了世俗的道，你就得受普罗大众的批判，世俗就是一个框框，大家都在里面，你要是搞特别出了框你就天理不容。但你要是不在乎，其实也就那么无足轻重的一回事。”

张仙云听完，觉得陆小婉这番话也挺大胆和离经叛道的。她不知道和陆小婉是不是一种人，但听完这番话心灵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禁问道，“那你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