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张家当铺的掌柜,为什么要把刘家村建在养尸地上。但却弄明白了,河神庙建在刘家村附近的原因。有河神庙在养尸地上镇着,刘家村就像打了一把保护伞一样。按理说,只要河神庙在,别说僵尸就连游魂这类小邪祟,都不可能靠近刘家村。可偏偏刘家村前几年,就把河神庙拆了。他们不仅拆了庙,还想连同整个村子一起拆。拆河神庙,就等于让刘家村失去庇护。而拆刘家村,就是让整个景南都失去庇护。根据县志上的记载,平息景南瘟疫的办法,就是种银杏树树、建刘家村、搬河神庙。现在金叶河两岸的银杏树已经死了,河神庙也拆了。要是刘家村在拆掉,那景南很可能重新变回一座死城。我一边整理这自己脑海中线索,一边拉着王玲往外走。这个童子煞毕竟是个孩子,只要拿出对付熊孩子的耐心,还是能好好和它沟通。虽然它现在已经成为,比普通邪祟还凶的恶煞。但也是因为它的执念,所以才能更好地约束它。执念对于邪祟来说,就像是快要死的人,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气。当然,也有的人是憋在胸口、卡在喉咙、哽在脖子里。总之,人没了最后一口气就会死。而邪祟没了执念,就当不了邪祟。之前当铺里的邪祟,哄骗王玲成为童子煞,就是利用了它的执念。王玲的执念是:变强大,保护自己的家人。当铺地邪祟,则是把重点放在了“变强大”这件事情上。但王玲更看重的,显然是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也是当时那个邪祟,会不断强调王玲的爸爸妈妈的原因。可是,当铺里的那个邪祟,为什么要教唆王玲成为童子煞?按照这些天和那个邪祟接触的情况来看,它不可能弄不清楚王玲的执念是什么。它教唆王玲成为童子煞,肯定有什么原因。思索间,我已经带着王玲走出了小区。我看着这个基本和正常小孩儿,没什么差别的童子煞,轻声说:“我们先去当铺接你爸爸,在去养尸地好不好?”
王宏富早就魂飞魄散了,我这么说,主要是想把王玲骗回当铺。养尸地这个地方对于邪祟来说,就像补药一样,它可以滋养邪祟的死气。而死气对于邪祟来说,就像它们的执念一样。要是邪祟没有死气,就不能叫邪祟。死气这个东西,我之前凭着自己遇到戏魂的经历,猜出了一些解释。但看完书后,我发现自己之前的理解很片面。结合我爸日记里的内容,我现在理解的死气,就是人身上的丧气。而我之前理解的死气,是邪祟身上的丧气。也就是只有邪祟身上,才会有这种东西,活人身上不会有。但我忘记了一个要素,邪祟曾经也是人。邪祟身上有的东西,人也会有,比如说怨念、贪念等等。只不过这些负面能量,会在邪祟的身上无限放大。同样,邪祟身上的死气,人身上也会有。只不过不会太重,更不会像邪祟那样,整个人冒黑气。因为人还有救自己一命的余地。但邪祟不同,邪祟要想在死一次,只能靠运气。而运气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活人身上。换句话说,邪祟想死就和登天一样难!想到这儿的时候,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刘彩霞的身影。那个祸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找我麻烦。现在压在我身上的大麻烦,除去戏魂之外,就只剩刘彩霞和王玲了。我低头看了一眼王玲,发现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王玲那双漆黑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后,不满地埋怨道:“我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我没理你吗?”
它收紧了牵着我的手,我顿时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捏碎了!王玲脸上却还是一副幽怨的表情:“你一直在发呆。”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开口:“嘶!因为我快死了,所以经常回不过神来,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我这话说得十分真诚!对于我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不过神这件事。我在那几本书上也找到了答案。昨天在烂尾楼的时候,老太太也说过,我被死气缠身。事实是,我不仅死气缠身,还丢了魂。“你死了还能带我去养尸地吗?”
王玲紧盯着我问道。我一边抽出自己的手,一边回答:“会!”
我这么回答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抽了两下手,发现根本抽不出来。我怀疑要是不给它准确的答案,它会直接把我的手掰断!所以,我只能这么说。我回答完后,它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一些,但依旧拉着我不放。“走吧,去接我爸爸。”
王玲说着就拉着我往当铺的方向走。等我们走到当铺时,天刚好微微泛亮。门口排着长队的黑影,都依次开始消失。只有一个人影,正躲在房檐下的阴影中,恶狠狠地瞪着我。此时,我正牵着王玲往当铺走。那个人影看见王玲后,明显很害怕。它缩了一下脖子,随后飞快地消失在阴影中。我现在正想着,一会儿到当铺里要怎么骗王玲,根本没心思管那个人影。我拉着王玲,刚想踏进当铺大门,它就突然拉住我,一脸凝重地问:“你找得到养尸地的尸穴吗?”
我听到它这个问题,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毛。养尸地的尸穴,那几本书上倒是写过。可这个东西,显然不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该知道的。邪祟只记得自己死前的记忆,是《阴当》这本古书上,清清楚楚记载的东西,绝不可能出错。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实在想不通,它怎么会知道尸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