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河神就连忙点了点头,接话道:“当然,当然,您只要有办法让我成为正神,什么都好商量。”
这河神真不愧是个邪祟,刚才还说自己无欲无求,现在转头又说什么都好商量。不过至少这河神的执念,我找对了!和那几本古书上说的一样,只要知道邪祟的执念,阴当的交易八成能成。这个河神虽然已经受人们香火几百年,可还是不能改变它是个邪祟的事实。邪祟当神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河神还是一个自杀的水猴子。刚见到这个河神的时候,我差点因为它的死相,把它认成白胖子。要不是我之前有好好看书,现在恐怕就要冲上去送死了!书上说:“水猴子和白胖子的区别在于,一个是灵体,一个是肉体。这两种不同的邪祟,也是邪祟最基本的分类。作为灵体的水猴子是有思维的,它们不会一味地害人性命。而是会想尽办法,完成自己的执念。这个种类的邪祟往往最难对付,除去它们为了完成自己的执念,会不择手段之外,常人一般摸不着,也看不见它们。当然,如果你和这类邪祟有什么因果关系的话,就能见到它们。目前为止,我遇到的邪祟都是这灵体这一类的邪祟。这类邪祟中,最好的代表就是刘馨。当时在楼道里,我触碰不到刘馨,刘馨却能对我发起攻击,就是因为它是灵体,而且还和我有因果关系。至于王玲、白猫、戏魂,河神,这些邪祟包括我在内,都不能完全算是灵体这一类。我们更像是,灵体这类邪祟中的变异存在。至于没有思维,只有肉体的白胖子,就像是僵尸这一类的邪祟。因为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去,所以多半会用杀人这种方法来泄愤。不过不论是灵体这类邪祟,还是肉体这类邪祟,都有强弱之分。比如僵尸,就有红毛僵尸、绿毛僵尸等等。越强大僵尸,思维能力就越强。同样,越强的灵体邪祟也会有自己的肉体,比如眼前的河神。所以,我当时要是把这个河神当做白胖子,用蛮力处理。那我的下场,肯定会和王喆一样。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想咽口唾沫,缓解自己的紧张。可想到刚才被唾沫呛到的事情,我又硬生生将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控制住了。眼前的河神正一脸赔笑地看着我,它受了这么多年的香火,到头来却还是一个邪祟。几百年的时间,这个河神用百姓的香火,只做了三件事。它摆脱了自杀的转轮之苦,不用一直循环自杀时的死法。还找回了自己肉身,不用像戏魂那样到处找寄宿体。重要的是,它借着河神这个名头,收了不少信众。有了这些信众它就不缺人气,就不用像我们当时在金叶河畔,封蛤蟆为河神那样,用硬币给它添人气铸神位。当时,我还特意问过王喆:“为什么非要用硬币砸蛤蟆,用其他的东西不行吗?”
王喆的回答是:“用硬币有两个说法:一是旧时候有,蟾蜍口吐铜钱为金蟾的说法。二是因为钱币不断在人群手中辗转,本身就会沾上不少人气。所以,要用硬币砸蛤蟆。”
我帮蛤蟆封河神的时候,为了帮它攒人气,可没少被硬币砸。但眼前的河神却完全不需要,它本身就有一整个景南的信众。可见这个水猴子,成为正河神的条件有多充足。但现实是,这家伙到今天为止,都只是一个担着河神虚名地邪祟。我盯着眼前的河神很久都没说话。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要提什么交易条件。要知道,帮邪祟成为邪神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更别说帮邪祟成为正神!用我看过的书来解释,正神这个词是民间创造出来的,民间大众口中的正神,和正统玄学上的解释都不太一样。民间大众口中的正神,特指天上的神仙,地下的神仙则是称呼为阴神。正神和阴神在民间百姓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大家普遍认为地下的神仙,没有天上的神仙厉害,两边的神仙应该是上下级关系。但实际上天上的神仙和地下的神仙,属于同事关系。因为两边的职责完全不同,所以不能用来对比。而我刚才答应河神的交易是,帮它成为正神。试想一下,一个投河自杀的邪祟连邪神都混不上,怎么可能上天当正神?偏偏这个想法就是河神的执念,也是它连邪神都混不上的原因。我长时间没说话,眼前的河神也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它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身上黑色的死气一点一点地往外溢出。那样子,分明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我看见河神这副样子后,立马出声说:“成为正神可不容易,您想好用什么和我交易了吗?”
成正神这事儿对于眼前的河神来说,可比登天还难!要是这家伙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宁愿得罪它。我说完话后,河神就笑了起来,它露出一口烂牙,阴森森地笑道:不愧是张大掌柜,小算盘打得可真响。你就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只要是河神我给得起的,我肯定满足你!瞧瞧,这邪祟都光明正大地自称河神了,可见这些年它的正神梦没少做。我在心里吐槽一番后,也提出了自己的交易条件:“河神大人慷慨,小人就不客气了。我想从您手里,借两个人。”
河神怪笑起来,它的臃肿的身体随着它的笑声颤动。我的视线紧盯着它头发上的东西,生怕那东西会掉在地上,然后扑过来咬我。河神大约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它枯瘦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长发,不急不慢地说:“嘿嘿嘿,张大掌柜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就是厉害。好好的等价交易让你说的,像是河神我欺负你似的。说吧,大掌柜您,看上我那个小宝贝了?”
我盯着河神头发上缠着的人头们,紧张地回答:“我想要河神头发上缠的那半颗人头,还有您刚才接走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