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搬迁后,这个水潭就在没出现过。”
我皱起眉毛,疑惑地问:“什么叫第二次搬迁,我没听懂您说的这句话。”
王利民解释到,河神庙第一次搬迁,是从金叶河畔搬到刘家村。第二次搬迁是他和我爸主持的。而这个水潭,从第二次搬迁后,就消失在了景南。我没有理解他说的消失是什么意思,只能再次问:“您口中的消失,是不是指再也没见过这个地方?”
王利民摇了摇头,说:“不是没见过,是从景南的地图上消失了。我们当初迁庙的时候,想以这个地方做个参考。但翻遍所有的地图,都没在上面找到这个位置。最初的河神庙,一夜之间从景南消失了。不论是在地图上还是在金叶河畔,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我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王利民说得实在太玄了。他嘴上说着这个地方已经消失,可我们现在就站在这个地方。王利民又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那时候我们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惹怒了河神爷。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鬼遮眼,只是祟客的小把戏而已。这个地方确实没消失,只是我们看不见。”
我忍不住出声说:“你们当时所有人都看不见?这么大一块地,总有人会看的啊!”
王利民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我和你爸,还有其他帮忙迁庙的人都没看见。”
我质疑道:“怎么可能,迁庙可是大事!更何况是我们景南唯一的“神”!”
虽然我心里清楚,河神是一个邪祟。但在景南老百姓的心里,河神确实景南本地最古老,名声最大的神!而且,我现在还是没有分清,河神的真实身份。如果景南的百姓供奉的一直都是邪祟,那像刘家巧那样有能耐的阴行老师傅,不可能不知道。老太太死前,也告诉过我一些河神的事情。她会对自己家族世代的信仰产生怀疑,到死都放不下河神的事情,也是因为分不清河神和邪祟。《阴历县志》上记载过,有邪祟偷了河神的神位。白衣女人和浑身长着眼珠的蛤蟆比起来,显然是白衣女人更像河神。而且《县志》上也记载过河神的样子,那个样子就我是在烂尾楼的火堆里,见到那个人影。虽然后来我再见到河神时,它都是老太太的样子。但从它眼睛里的红光来看,老太太的模样,应该只是它的寄宿体。当初戏魂偷我妈的尸体当寄宿体,多半就是河神教唆的。毕竟它亲口说过,戏魂是它最喜欢的伥邪。想到这里,我猛然记起第一次见河神时,它说过一句话:“你要是见到我以前的样子,肯定会被迷住。”
当时我还以为它说这句话,是因为它已经老去的原因。可后来细想了一下才发现,邪祟根本不会老!它说那句话,只透露出一条线索。它现在的样子,只是它的寄宿体,不是它原来的样子。我正想得出声,王利民就问了我一个问题:“是啊,当时那么大一件事,那么多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见这块地,你说是为什么?”
我看向了手中的半尊佛像,并没有出声回答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十分明显,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河神。因为它是庙的主人,也因为它是金叶河的河神。我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土地和水,是人活下去的基本条件,两个东西都不能少。换句话说,南荒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成为今天“一步一景”的景南,都是托了金叶河的福。尽管这条河,已经成为整个景南的禁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条河现在依旧流淌在景南。景南人怕金叶河,嫌弃金叶河,但绝不可能离开金叶河。想到这里,我出声问王利民:“师父,当初用这个水潭作为河神庙,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这个水潭的地形十分特殊,再加上又有那么一段离奇的故事,足够说明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王利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等以后有时间我在跟你细说。”
王利民说着,就抬手指了指水潭的前方:“既然那些祟客把我们赶到这里,就说明它们有事求我们,暂时不会伤害我们。王喆的事不能在耽误了,你从这个地方走过去,刚好能到金叶河岸边!”
我连忙按照王利民指的方向走。这些邪祟把我们引到这里,无非是受河神的指使。我看见那半尊佛像的时候,就明白过来,河神是想逼迫我帮它迁庙!可就像王利民说的,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王喆送走。它如果跑去找河神报仇,肯定会被河神压制。我当心它在河神手上魂飞魄散,更当心河神用它来威胁我!我按照王利民的指示,穿过了一片芦苇荡。我把碍事的芦苇拨开,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条河。惨白的月光洒在河面上,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河里。一个是王喆,还有一个是戏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