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发烫的红钞票,我总觉得它会自己燃烧起来。可等了一会儿,钞票依旧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我手里的那只绣鞋越来越臭,浓重的尸臭混杂着湿泥土的腥臭味。看着手里的绣花鞋,我更加确定刚才压在我肩膀上的是尸煞。它指甲缝里的泥土,身上的尸臭味,都能说明那东西刚从土里出来。我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眉心一疼。唐简将银杏果按在我眉间后,不耐烦地说:“你拿着阴气这么重东西,难怪会引来凶客,赶紧把这些东西丢了!”
我着手里的绣花鞋和红钞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
这东西我还真不能丢。尸偶之前托梦给我,让我找婚鞋,后来又给我了四张钞票。现在我又遇上了这个穿绣花鞋的尸煞,而钞票又无缘无故地发烫。它明显是看上了这双绣花鞋,要我拿着钱去买鞋子。之前我问师父,找婚鞋是什么说法,他让我自己查资料。后来,我看了资料,上面说找婚鞋是结婚当天讨吉利的一种习俗。我当时以为尸偶的意思,是让我找到她藏起来的婚鞋。但看着手里没有燃烧的钞票,我才反应过来,尸偶是想要我帮它买婚鞋。不过这绣花鞋确实独特,上面绣的芍药花跟戏服上的芍药花不相上下。我虽然不懂针线活,但还是能看出来,绣鞋上的绣花没有戏服上的精致。绣鞋上的绣花,更像是绣娘随意绣出来的东西。可惜,帮忙修补戏服的李姨已经去投胎了。不然我就算搭上半条命,也要请李姨帮忙看看这绣花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看着手里的绣花鞋,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和山的时候那个叫保命的小女孩也穿着一双绣花鞋。那双绣花鞋上也绣着图案,只不过不是芍药。我正想仔细回忆一下绣花鞋上的图案是什么,就听见唐简烦闷地说:“啧!你怎么总发呆?魂被漂亮的凶客勾走了?”
看着眼前的唐简我一时无语,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唐简,她之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去哪儿了?我看着唐简,无奈地说:“这两样东西都是当铺客人的东西,我不能丢。”
这双绣花鞋既然已经在我手上,那尸煞肯定会缠上我。既然它不会放过我,那我只能早做打算。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尸偶八成是想要一双一样的绣花鞋。我还得找找有没有绣娘,能做出这样的绣花鞋。还有绣花鞋上面的芍药花,这似乎和戏魂有关系。等回东城后,我还是要找位懂绣花的师傅看看。我将两样东西都收起来后,出声问唐简:“我们不是已经到刘家村了吗?怎么又走了这么久?”
唐简一边把我额头的银杏果拿下来,一边说:“我和许姐姐是进村了,可你和小厮走到半路就不见了。我们回头找你们,就看见你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后才发现你们是被凶客困住。用老话来说,你们是撞上了邪祟打墙。”
我听到唐简的话后,里连忙出声问:“你们走回头路啦?!”
许爱娇在一旁接话,说:“你放心我们没犯忌讳。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许爱娇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现在天已经亮了起来。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明明昨晚就像把事情处理完的,结果还是耽误了一晚上。”
许爱娇笑着在一旁安慰:“没事,咱们耽误一晚说不定是好事。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遇上邪祟打墙是好事,那祟客可能是想让你避开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许爱娇是在安慰我,也就没在抱怨什么。唐简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在旁边接了一句:“是啊,遇上邪祟打墙是好事。昨晚的凶客也不知道有漂亮,狗期不仅抢了人家的绣花鞋,还舍不得扔。”
许爱娇听完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凝固起来,她一脸认真地问我:“凶客很漂亮吗?”
看着许爱娇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一时有些无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们。这要是解释起来,就要把尸偶的事情也说出来。尸偶对我和许爱娇的婚事本来就不满,到时候它再来找许爱娇的麻烦,那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正犹豫要什么说,站在许爱娇身旁的陶佑斯就开口说了一句:“不好看!”
陶佑斯的脸色很惨白,想起昨晚他一脸恐惧的表情,我心里有些不好受。我从包里掏出几颗枸杞给陶佑斯,说:“吃了吧。”
陶佑斯动作僵硬地接过枸杞塞到嘴里。我看着他木讷的表情,低声问:“你不是困了?要不要我背你睡一会儿?”
他抬起头看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我出声说:“现在天刚亮,我们也办不成事。进村后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才会去找东西。”
我说完话后,陶佑斯才点了一下头。随后,我背着陶佑斯,跟着唐简往村里走,许爱娇则走在我们身后。进村的路上,我除了看见土路两边的坟墓,还看见那串挂在坟头上的金元宝。看来昨晚,我和陶佑斯确实一直在进村的路上徘徊。也不知道唐简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能把凶客吓跑。要是她和许爱娇不来找我们,现在被背着的人恐怕是我。想到这里,我出声问唐简:“你刚才吓凶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凶客听了怎么头都不回地跑了?”
唐简走在前面,时不时会低头看一下自己手表。她跟我解释了很多,但我只听懂了后面几句话的意思。“阴人扰阳魂,不请不问,该杀该除。”
这意思就是说,邪祟找活人不是因为因果关系,也不是请活人帮忙,也不问活人愿不愿意帮忙,就把活人害死。是属于违背天道的事情,这种情况下,邪祟多半会被处死。也就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我听完唐简的解释,心更加疑惑。那个邪祟确实让我帮她了,也问了我愿不愿意。按照唐简的解释,那个邪祟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处死,可它为什么要跑?难道真像许爱娇说的,它想让我们避开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正想着,就听唐简惊叫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