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叨出声后,一旁的陶佑斯就疑惑的出声说:“比起担心她们两个,你更应该担心我们!”
我看着一脸烦躁的陶佑斯,知道他是担心白雾出现邪祟。可我也知道,有的时候活人比邪祟更加可怕。但眼下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交谈。我们要尽快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要不然就算不被邪祟害死,也会被这些神出鬼没的村民拉去祭祀神树!想清楚村长之前说的话后,我也察觉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很多事情我都没有亲眼看到,再加上阴行知识的欠缺,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的推测。再加上现在情况复杂,我只能先找到庇护所,在和陶佑斯讨论。我看着四周的白雾,又看了抓耳挠腮的陶佑斯。之前陶佑斯是用铁铃铛开路,可现在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在黑布包里。我浑身上下除了一个打火机,一包烟什么都没有。上次帮我的老烟鬼邪祟已经去投胎了,我就算想用烟请邪祟帮忙也没邪祟会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还在陶家休养的招邪!我立刻出声问陶佑斯:“陶佑斯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供奉的祟客请来帮忙?”
我刚说完话,他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办法我肯定有,但是你身上有带着冥钱吗?”
陶佑斯说到“冥钱”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他大概也意识到,正常人都没有随身揣着冥钱的习惯。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把手伸进裤包,掏出一张有血迹的红钞票,我把钞票递给陶佑斯:“冥钱没有,你看这个行不行。另外,我身上还有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你想想能不能用上。”
陶佑斯接过钞票,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这狗哥是真有钱啊!别人都是用假钱,他用真钱!”
他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我本来想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催促:“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想办法把我养得祟客招来!”
陶佑斯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跪在地上,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随后他直起身,递给我一截树枝。我一头雾水地接过树枝,出声问:“什么意思,你给我一根小树枝干嘛?”
陶佑斯一边动手折着红钞票,一边回答我:“用火烧一下树枝,等会儿在钱上写你的名字。”
见陶佑斯正专心致志地叠着红钞票,我也没再多话,按照他的要求做事。把树枝的顶端烧焦后,陶佑斯就把钞票递了过来。我用树枝在钞票上写好自己的名字,陶佑斯就把钞票折成了一个元宝的样子。他把元宝递给我的时候,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发现是佛经。我心里有些疑惑,这种时候念佛经,是为了求佛祖保佑吗?虽然不知道陶佑斯这时候念佛经有什么用,但我还是结果元宝,等着他念完经。陶佑斯念得飞快,有几段甚至没有念清楚,只是含糊不清地念几个音节。听起来就像是小学生背书,记不住课文故意压低声音,想蒙混过关一样。没过一会儿陶佑斯就念完了,他神情严肃地交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按照他的说法,把元宝点燃,随后往高处一抛,同时低声念了一声招邪的名字。燃烧的元宝刚被我抛到半空中,刚好一阵阴风吹过来,元宝立刻就被吹走了。我连忙低头,刚想问陶佑斯元宝被吹走会不会出什么事。就看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人影,正站在陶佑斯身后。那个人影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但离我们也不算远。我甚至怀疑那个人影,是特意挑好距离,让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身上衣服。同时又让我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让我相信就算它过来杀我,我也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我看着人影身上的红嫁衣,立刻反应过来,它就是尸偶!当初尸偶托梦给了我三张红钞票,那钱明显是用来买婚鞋的。可现在,我已经用掉两张红钞票。看着不远处的尸偶,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等三张红钞票都用掉,它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要是拿不出它满意的婚鞋,它恐怕会把我的皮剥下来做成婚鞋。我想到这里的时候,陶佑斯突然拉着我手,飞快地往尸偶的方向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陶佑斯惊慌地说:“快走!这个地方没有家的祟客太多,你烧了东西它们肯定会来抢!”
陶佑斯的力气很大,我被他拖着一步一步跑向尸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脑海里只有尸偶的脸庞。那天在金叶河下,我见过它的脸,那张脸很精致。当然,是在没有腐坏的情况下!回过神来时,我和陶佑斯已经快跑到尸偶面前。它红嫁衣上点缀的珠玉宝石,在灰白的月光下发出幽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和绿色的磷火很像,不,应该说和白猫的眼睛像!我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喵!”
听见这声熟悉的猫叫声,我立刻偏过头,看向猫叫声的方向。径直奔向尸偶的陶佑斯也快速反应过来,拉着我就往白猫的方向跑。跑了一会儿,尸偶也被我们抛在了身后。而我也回过神来,加快步伐奔向白猫。可我们四周的白雾还是很浓,我看不见白猫在哪里,一时间有些迟疑。但陶佑斯却十分坚定,他拉着我埋着头地往一个方向跑!跑了没多久,我们周围的雾逐渐变得稀薄。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只白猫端坐在不远处。跑过去后,陶佑斯停下了脚步,他站在我身旁,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只白猫坐在桃花树下,它眯着双比磷火还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和陶佑斯所在的方向。它的四周满是粉色的花瓣,但它身上却一片花瓣都没有。看见白猫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我刚才念的明明是招邪的名字,来的怎么是应该在守在当铺的白猫?我正想着,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呜呜呜!”
紧接着,一个皮肤惨白的小婴儿就从白猫的后背,爬到了它的头顶。那婴儿揪着白猫的耳朵,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可它发出的却是凄惨的啼哭声。我看见那个婴儿后,试探着叫了一声:“招邪?”
我话音刚落,婴儿就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