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陶佑斯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出声问:“你不是说洞窟太暗吗?怎么知道那里面都是猪的尸体?”
陶佑斯十分肯定地回答我:“那就是猪的尸体,我看见洞窟里有猪的蹄子。”
看陶佑斯这副样子,不像在说谎。而且那时候是白天,他借着光也能看到洞窟里的情况。这样想着,我也没在问什么,让陶佑斯接着往下说:“你接着说,你看见那个洞窟后又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找到小唐的?”
陶佑斯一边扣着他的手,一边说:“那个洞窟在树底下,洞口周围还有树根和杂草。洞里似乎堆满了猪的尸体,我站在洞口都能闻见尸臭!我在洞口喊了两声,没听见小唐姐的回应,就准备在桃树附近找她。可我刚抬头,就看见小唐姐吊在树上!”
陶佑斯说,当时唐简被人捆着手吊在树上,她的嘴巴被人用绳子勒住不能说话。他抬头看见唐简的时候,唐简已经放弃挣扎了,那样子就像是在等死一样。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上去很自责,本来就低着的头,现在又往下压了一些:“我把小唐姐救下来后,她就一直在发呆,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陶佑斯的这番话,倒是打消了我对唐简的怀疑。可来唐简确实没有机会,背着我们做什么小动作。陶佑斯又继续说:“后来,我陪着小唐姐在桃树下休息了一会儿,许姐姐就来找我们了。”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问:“许爱娇是在桃花树下找到你们的?”
陶佑斯点了点,回答了一声:“是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想,许爱娇怎么会想着去桃花树下找人?当时,我分明是让她去找村长,商量木棚的事情。在没有通讯工具的情况下,许爱娇不可能知道陶佑斯在哪。她能找到陶佑斯,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告诉她陶佑斯在哪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寡妇。不过,我没有问过许爱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可这些推测却给我一种,正在踏进一个圈套的感觉。从我和许爱娇到西城的那天开始,我们遇到的每一个邪祟,都在阻止我们进刘家村。我正想着,一旁的陶佑斯就抬起了头,十分认真地盯着我问了一句:“狗哥,你说小唐姐是被谁吊去树上的?”
陶佑斯问的我,心里一阵烦闷。这孩子是不是昨晚被邪祟吓得丢了魂?怎么总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在心里不满的想着,却也只能无奈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当时没问问小唐,她被抓走后都经历了什么吗?”
陶佑斯叹了一口气,说:“我问了,她不跟我说。”
他的回答我一点都不吃惊,毕竟要是唐简告诉他的话,他早就兴奋地跟我说了。陶佑斯这小子虽然知道很多阴行的事情,但他始终还是一个孩子。他遇上什么事情,只要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和谢老爷子,还有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他们好像只要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现在看陶佑斯,就好像是站在师父的角度看自己一样。我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看待事情的视角不同,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我连忙开口对陶佑斯说:“你在和我说说有关瘴气的事情。”
陶佑斯告诉我,瘴气不仅会让人产生幻觉,吸入过量的瘴气还会致死。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死于瘴气引起的幻象中。瘴气中毒的症状有两种,一是眼睛发红,二是脖子肿大。看上去就像脖子上长了两块肿瘤一样!陶佑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村长的样子。我很确定,村长并没有这两种中毒的症状。他除了说到李寡妇时,表现得精神有些恍惚之外,其他时候都和正常人一样。那个李寡妇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她怎么会知道陶佑斯要找唐简,又怎么知道唐简在桃花树下?我想到这几个问题后,心里更加烦闷。原本我还想着,能通过唐简得到什么关键的讯息。可现在看来,所有的疑点都在那个李寡妇身上。或许只要弄清楚那个李寡妇,是活人还是死人,刘家村的谜团就会浮出水面。我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看一眼窗口。天似乎要亮了,也不知道天亮之后,我们能不能和许爱娇她们顺利汇合。算算时间,我和绿毛僵尸交易铁棺材的时间,还剩两天。帮尸偶买婚鞋的钱,还剩最后一百块。现在虽然是月初,可当铺的那二十单生意,我还一单都没完成。我看着窗外缓慢飘动的白雾,只觉得自己疲惫得连喘气都觉得累。这种被邪祟追着要债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什么才能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我打了一个哈欠,疲惫地闭上酸涩的眼睛,伸手掏包里的烟。现在天快亮了,我要是这个时候睡着,恐怕下午才能醒。我不能睡觉,只能闭一会儿眼睛,在抽根烟提提神。我正打算点烟,就听一旁的陶佑斯出声说:“狗哥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叫你。”
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的脑袋里现在全是刘家村的事情。我很累,但是睡不着。点上烟后,我一边抽烟,一边继续想事情。可一片混沌的大脑里,只是不断重复我想不通的问题,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出来。我烦闷地皱起眉毛,心里烦躁,脑袋里混沌。我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睡熟的白猫,心里又是一阵憋屈。陶佑斯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心情很糟糕,他出声问我:“狗哥,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从我接手当铺开始。”
每天不是做梦见邪祟,就是被邪祟追的通宵逃命。老实说,我现在不到凌晨三四点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熬夜猝死,算不算自杀。要是算,按照古书上的说法,我岂不是要不断重复猝死的过程,直到自己的阳寿耗尽。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陶佑斯的声音:“狗哥,天亮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蒙蒙亮的天,心里有一种如是负重的感觉。天亮了,那些邪祟就能消停一会儿了。我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叮铃铃!”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许爱娇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