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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夜空,突泛光点波澜,山林间的鸟儿似获得危险预警,声声尖唳,扑翅飞逃。
倏然间,一艘蝶型飞船于光点中突兀显现,周遭空气仿佛被暗火点燃,剧烈蒸腾极速扭曲之后,飞船轰然炸裂!形成的残骸与火光瞬间坍塌于一点,随之散作萤火碎片,渐渐消弭于无形。 在这万千萤火中,却有一块暗色“碎片”不仅没有消失,反而笔直地坠落下去,且随着越来越快的速度,掠出一道肉眼难以侦辨的残影,终于“砰”一声,坠入林中! 虫鸣,火起。 虫鸣惊得野兔山鸡四散而逃。火起照亮三米见长两米见深的圆形巨坑,冷不丁伸出一只黑色机械爪,撑在坑沿! 得到借力点,黑影跃出巨坑,落地一瞬,机甲头部光幕退散,露出紫发白眉,明眸皓齿的白皙面庞。 “吱呀……” 摇摇欲坠的大树坚持了许久,受机甲二次落地震荡,终究倒向机甲人。 机甲人浑不在意,自爪心射出一道无色集束,将半空树干轰为漫天尘埃。向林外飞奔的同时,脊甲储弹仓飞出一枚圆形小飞碟,盘旋于圆坑上空,喷发出渐扩散雨幕,将刚刚起势的林火浇灭。片刻后,林中已无它之身影,一切恍若无事发生。 …… 黑漆漆的山间小路,一人躺地打呼,脏污的方士帽与发白的阔风衣极为不搭。怀里抱着个酒瓶子,瓶口斜向山羊胡的下巴,随着他胸腔起伏,时不时流出一股股酒水,渗入风衣,映出一团深色酒渍。 他睡得如死猪般深沉,浑然不知身前站着个机甲人。自其面部光幕射出一道无形光波,似扫描解析,得到“毫无威胁”的结论。随之机甲人单膝跪地,往他大兜里硬塞了什么东西,等圆形小飞碟飞回脊甲,望林间北麓急奔,很快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不多时,山下传来呼声。 “爸,爸!”“老爹……老爹!”
“杨子虚!”
梦里听到儿子的呼喊,杨子虚只是翻了个身,山羊胡一耸一耸,吧唧着嘴梦呓不停。 “别叫,让老爹再睡一会,就一小会……” “回家睡,行不行?”
“家里?家里哪有外边好。天当被,地当床……” “就是缺个会做饭的好婆娘。”
“嘿嘿……”杨子虚嘴角溢出一丝涎水,似梦到了“好婆娘”,抱着就是一顿乱啃,“别,别躲呀,既然到了我梦里,就一起快活快活嘛。”
“老爹,能不能消停会!”
杨子虚耳畔响起炸雷般的呼喝,睁开朦胧醉眼,黑乎乎一片,感受到紧贴面门的手掌传来一丝热度,方才清醒,起身时不无失落。 “是你啊臭小子,还有两天就开学了,不在家看书瞎跑什么?”
“我要是不瞎跑来找你,你早就醉死当路了!”
“吼个屁啊,耳屎都被你震出来啦!”
杨子虚小指头抠着耳朵,气哼哼训道,“人家苏阳就这么待他爹?跟人好好学学孝顺之道!”
“人苏阳也没个半吊子算命的爹啊!”
杨子虚一听此言,噌地躲到一边,叫嚣道:“警告你啊杨灵,可以编排老子喝酒,但不能侮辱老子的职业!”
“自个能走啊。切……” 杨灵满不在乎地扬了扬手,自顾自下山。身后是一步三晃的杨子虚,仍在喋喋不休地吹嘘他堪比李淳风的神算本领。 …… 杨灵,南宁市十四中学子,开学升高三,成绩一般般。家住杨子寨,一座不大的村落。老爹杨子虚算命养家,老娘在他五岁时跟隔壁寨子的梁东昌进城打工,一去无还。老爹就此染上酗酒恶习,十三年过去,家徒四壁,冷冷清清。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趁着暑假在家,杨灵散养了两头小猪仔,每天找完老爹还得找小猪,赶在睡觉前轰回猪圈,不然又拱坏梁五婶家的夯土墙,挨一通臭骂。 “阳仔,书仔,你们藏哪啦?”
杨灵打着手电筒低声呼喊,在梁五婶家周围绕了好几圈都没寻着猪影,寻思着有可能跑人家院子里,便踩着柴堆扒上墙头,只露半个脑袋偷瞄。 这一瞄没见着猪仔,先闻着肉香。五叔和两个弟弟正围坐在桌前吃饭,灯光下满满一盆猪肉油得发亮,再配上三大碗米饭,馋得杨灵肚子咕咕叫。 “嘶溜……” “没吃饭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杨灵一激灵,从柴堆倒跳落地,踉跄着站稳。抬眼一瞧,梁五婶不知何时到他身侧,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盯着他,身下围裙鼓鼓的,不晓得几个月了。 “呵呵……五婶好。”
杨灵擦去嘴角口水,讪笑问好。忽然想到,自个嘴馋的猪肉极有可能就是英年早逝的阳仔和书仔,忙道:
“不是五婶,我家那两头猪仔虽说长肥了点,但……但还没到……” “怎地,不肥就不能吃?谁叫你天天放养,拱了这家拱那家,整个寨子都成它们猪窝啦!”梁五婶站着不动,只锐利的嗓音就唬得杨灵捂耳倒退。顿了半晌,杨灵才敢看向五婶,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似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心下一松,长出一口气。 “五婶你又吓唬人。肯定是我叔今天发工钱,割了两斤好肉,哪能是我家猪仔呢。呵呵……那猪肉一闻就是老母猪嘛,我在市里都吃多见惯了。”
“哼!老子吃村,儿子嘴硬,你们这一家……”五婶说着话走上前,自围裙端出一小盆,盆里肉丁香气四溢,肥的流油,“拿着,自个偷偷吃,别让你老子看见!”
“啊?我以为婶儿又怀孕了呢,原来是……” “你婶儿是老母猪啊!”
梁五婶登时暴走,不停戳着杨灵天灵盖,“隔两年就下一窝是吧?亏你还高中生呢,昨天才见过面,今天就显肚子啦?你生物老师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婶儿,我学得是文科。”
“文……”梁五婶气到无语,将小盆硬塞进杨灵手里,翻个白眼噌噌噌回院里去,“咣当”关上大门,留下一句“明早记得还盆儿”! “知道啦婶儿。”
杨灵捻了块肉丁丢嘴里,唔!别说,美得冒泡。即使没吃过市里高档餐厅的红烧肉,他想也绝对比不上五婶亲手做的。得赶紧回去,趁热乎让老爹压压酒,睡个好觉。 由于从小没娘,也不和其他孩子一般顽劣,寨里长辈都很同情喜欢杨灵,经常送些吃喝穿戴。杨灵自家没地,常帮助邻居亲戚们下地干活,一来二去,传成了寨子里的好小伙儿。 好名声自有好人照拂,养猪大户杨九哥听说他有养猪的心思,很大方送给两头小猪仔,不然以家里的经济条件,甭说养猪,养蚂蚁都费劲。 五婶也很照顾他,就是他家邻居,两家大门相距不过数十步。还没进到院子,杨灵就听见老母鸡在扑腾翅膀,快走两步推开栅栏门一瞧,果然,两头猪仔正追着老母鸡满院乱拱。他那“不成器”的老爹正蹲在门口吃吃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 杨灵赶紧放下肉盆,操起木竿子佯打猪仔,叱道: “去去,两个坏东西,家里就一只母鸡,拱死了你俩给我下蛋呀?还有你,你也是!”
杨灵将猪仔赶回猪圈,又手指老母鸡训道,“你就不会叫两声?会哭的娃还有奶吃呢,哑巴鸡哑巴鸡,活该被人天天惦记!”
“说谁呢臭小子?谁是哑巴鸡,谁天天惦记!”
杨子虚起身躲开杨灵的“虚空一指”,发酒疯似地追着老母鸡狂踢。老母鸡却灵活得很,用晃猪仔的飘逸身法连躲夺命脚。杨子虚气急败坏开出大脚,一下失去平衡,摔了个四仰八叉,兜里的小物件儿洒落一地。 “咦,老爹你怎么还爆装备了呢。”
杨灵笑呵呵走上前,不管卖惨叫痛的杨子虚,蹲下身收拾小物件。
“孔雀石。你这又是偷哪个冤大头的?给人家还回去嗷!”杨子虚坐起身一把抢走,捂在嘴边哈了口气,“你小子懂个屁,这叫翠荧孔雀,老爹只是不想它珠玉蒙尘,替老张保管几天。”
杨子虚说着话,很自然地将石头揣进兜里。
“镇里张家古董店?他婆娘又生了个女娃?不是,上次你跟人家说男娃,还敢请你算啊?”杨子虚抬手就是一巴掌,“请老子算命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报,一般人还请不动你老子呢!”
“呵。我看是别人认清了你半吊子的职业水准,懒得听你忽悠了吧。”
杨灵摸了摸后脑勺,拾起一枚铜扳指,内圈生出绿锈,没什么价值,像是路上捡的。“你捡这玩意干嘛,当铜卖也没人收吧?”
“拿来拿来,就知道卖卖卖,老子往回拿,你往外掏,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逆子……” 杨子虚絮絮叨叨地夺走扳指,弯腰揽臂,将大小物件收入怀中,在杨灵的搀扶下站起身。 “明天给人还回去啊,那块石头。”
杨灵回去端肉,不忘叮嘱杨子虚,“你是算命的,又不是小偷,手脚干净点。”
“哦,这会知道你老子是算命……诶,这什么东西?”
杨子虚挨个物件揣兜,发现多了个方方正正的金属块,颜色偏暗,质量又轻,很不起眼。凑耳朵边摇了摇,还是空心的,里头有响动。 “老爹,能不能不捡破烂啊。你捡我丢你捡我丢,玩儿呢?”
杨灵没好气地摇摇头,将小盆递向杨子虚,“喏,五婶给的,下酒我可抢走了啊!”
“欧呦,香香香,太香啦!”
杨子虚随手将金属盒丢地上,抱着盆子一通闻,眯眼赞道,“人虽然泼辣了点,做饭确实一流啊!诶小子,以后找媳妇就照着你五婶找啊……” “不是,我说话你听见没?让你压酒,别下酒啊!”
“知道知道,啰里吧嗦……”杨子虚抱着肉盆子美滋滋地回屋去。杨灵看着满地狼藉的小院,说不得还得好好清扫一番。 先打扫猪圈,再修好鸡舍,最后扫院,一通忙乎罢,已是深夜十一点。虽有夜风拂面,仍旧热出一身臭汗。 院里冲个凉水澡,回屋头关上门睡觉,可一想起后天要去学校,家里两头猪没人管,心里就着急上火。翻了半天烙饼,愣是把自个翻熟了,热得难受,拿把扇子到院里乘凉。 瞥眼一瞧,老爹屋头黑灯瞎火,悄摸声走过去扒窗沿,里头鼾声四起,今晚还真“乖”。 杨灵放下一颗心,坐回小凳儿,听着七叔家的狗吠,望着夜空发了会呆,眼角余光忽有光亮,侧目一瞧,垃圾袋里亮着微光。打开垃圾袋循着光源,是那个金属盒子。 “荧光灯?”
杨灵颇觉好奇,拿出来擦干净,对着月光望去,盒身竟成透明一块,再凑近前细看,里边似有璀璨繁星,浩瀚银河,光彩熠熠,目眩神迷! 好东西呀!这么好的东西,让苏阳送给他女神,应该能助他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