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被我一句话惹毛了,怎么都不肯理我,没辙,我在翻来覆去地思索了好几遍后,也只能同意了她的建议,先设法将这位张大公子的魂魄抽取出来,用来进行人质交换。人有三魂,分为胎光、爽灵,幽静,也就是俗称的天、地、命三魂。天魂主宰的是一个人的命格,地魂则代表往生轮回,唯有命魂,才是他一身精气所在。我思索了很久,打算将这小子的命魂暂时摄走,只要交换顺利,能够及时将命魂打回他身上,倒是不会对身体构成特别大的影响。说干就干,当即我便取出一张白纸,裁减成了纸人的形状,又取出狼毫笔,蘸上朱砂,在纸人脸上画出了他的五官轮廓,在摸出斩邪刀,割破这小子的中指,接了几滴精血,为纸人瞄上眼睛。人的眼睛,是恶破所在,这小纸人一旦被点上了双眼,立刻就被赋予了摄魂的能力,我拔下张公子后脑勺的一撮头发,将头发绑在那纸人身上,再取出一枚长钉,对着纸人额头方向狠狠钉下去。顷刻间,张公子的额头上便出现了一缕白烟,被吸纳到了纸人的身体内,随即我再取出一截鸡血线,将纸人连同长钉一起捆绑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它塞进了内衣口袋。完事后,我再度看向昏迷中的张公子,这小子此时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变得痴痴傻傻,人还在睡梦中,但却发出了一阵“呵呵”的傻笑。这是命魂被摄走的表现,我见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当即也不再停留,立刻处理掉了自己留在现场的痕迹,带着他的一缕魂魄加速逃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便钻进那辆破面包车,开始琢磨起了下一步的计划。果不其然,傍晚刚到,手机就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我接听了手机,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道沙哑愠怒的声音,“你已经到东莞了吧?”
我笑笑说,“是啊,不仅到了东莞,我还去了好多地方呢。”
他恶狠狠地说,“既然到了东莞,为什么不赶紧带着曼珠沙华的果实来跟我进行交易,难道你真的不想要朋友的命了?”
我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我当然想要我朋友的命,可很遗憾,那东西早就被我炼制成丹,并一口吞下去了,你电话打得太晚,那东西早就变成一泡翔,被我排进了下水管道,实在是没有能力替你把它捞起来。”
“这不可能!”
对方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说那可是超过百年份的曼珠沙华果实,体内含有剧毒,正常人吃了那东西肯定会立刻暴毙身亡,你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说,“这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总之,那玩意早就被我吞到了肚子里,就算想还也还不了了,张老板,你还是别再白费心机了。”
被我直接叫出名字,对方却并不显得惊讶,而是阴恻恻对威胁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送你朋友去地狱了。”
我说好啊,杨一凡若是死了,自然会有人替他陪葬,你只顾着跟我勾心斗角,却忽略了身边人的安全,你家那位大公子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太好吧?我话音一落,对方立刻就怔了一下,继而用更加沙哑的语气道,“这么说,我儿子丢魂的事,真是你干的?”
我并未否认,冷冷地说道,“张老板,咱们其实没有必要搞到这个地步,之前盗走你植物园里的东西,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你可以提出一些补偿意见,能满足的我必然会竭尽全力地满足你,但你不该用这种办法,直接对我朋友下手。”
姓张的冷笑,说你们少了植物园,害我蒙受这么大的损失,我凭什么不找你们要说法。我摇头,说你要搞清楚,那把火并不是我放的,我只是恰逢其会,在盗走曼珠沙华的过程中,赶上了那场意外而已,你若真想找到放火的元凶,应该去找那些日本人追问,而不是专检软柿子捏。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张德顺并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况,只不过那些日本人比较有背景,他并不想因为植物园被人焚烧的事情,就跟对方起冲突,所以才会找我和杨一凡宣泄怒火。当老子也不是泥捏的,真要是踩过界,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并不介意跟他们鱼死网破。沉默好久,那边叹了口气,“好吧,小伙子,想不到你们这些内陆人居然这么有本事,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你了,不如这样,咱们来一场交易,你把我儿子的命魂还给我,我这边也保证安全地将杨一凡送回去,你觉得呢?”
我说可以,不过交易的地点必须由我来确定,而且,我必须先保证杨一凡的安全。那边答应得很痛快,没一会儿,手机里便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我听到了杨一凡气若游丝的问好,夹杂着一丝苦笑,“不好意思啊廖凡,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工于心计,居然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这次难为你了。”
我赶紧说,“不妨事,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至于惹上这种麻烦。”
确认好了杨一凡的安全,我也不再啰嗦,当即将交易地点定在了距离市中心不远的一条高速路口上。之所以选择在这种地方交易,也是出于对安全的考量。张德顺这个人在东莞很有背景,得罪了他,我和杨一凡必将在东莞寸步难行,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只想尽快完成交易,带着杨一凡匆匆逃离这座城市,等到了内地,自然不用再担心对方的后手。张德顺不蠢,显然猜出了我的意图,苦于亲生儿子的命魂被我攥在手上,无奈也只好答应下来。我们约定的交易时间是在凌晨两点,距离现在还有将近六个小时,挂掉电话,我立刻驱车到了酒店楼下,找了一家比较隐蔽的小馆子,点了几份热茶,慢条斯理地吃完。等到吃饱喝足,我浑身有了力气,这才默默登车,打开手机导航,选择一条较为偏僻的路径,缓缓来到了交易地点处。看得出,张德顺这人虽然作风强硬霸道,可对亲儿子还是挺看重的,这一路上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埋伏,显然对方是害怕把我逼狠了,有可能会狗急跳墙。到了约定交易的地点,是一片没有路灯的马路,我把车停靠在路边,望着不远处的马路上,缓缓驶来的一辆黑色SUV,眯着眼睛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