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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沙发生矿难的事,本来是波及不到国内的,但百川玉石的员工有8人因此遇难身亡,这件事一下就大了起来,消息一传回国内,舆论风波就起来了。
虽然是正常工作需要,但国人不认啊——那么大一家公司,就不能让老缅运原石到安全的地方吗,非要在矿区挑,就缺那点儿运费! 负面的舆论,对公司影响很不好。 在抢救室外,李慎之心急如焚,却又不想挪步回国。 高秘书一边要顾公司,一边又要顾受伤的同事,只能一遍遍催李慎之,“李副总,耽误不得了,法务都在等您拿主意。”可阮桑桑还没醒,李慎之有苦说不出。 “您要是不及时解决这件事,影响了公司生意,到时候董事长的心就不一定在您这里了。”
高秘书压声提醒李慎之。
高邈的话,如当头棒喝,敲醒了李慎之。 李慎之不能守在抢救室外了,他得赶回国去,跟法务拟定份处理方案,以平息舆论,安抚遇难者家属。 “我得立即赶回国内,阮小姐要是醒了,麻烦通知我下。”李慎之掏张名片给时盛晨。
时盛晨没接,“不劳费心。”李慎之又看眼时景明,时景明也没理他,直接背身过去了。 “我通知您。”
场面好尴尬,翁玉榴就赶紧接话。
“多谢。”李慎之走后,缅甸的事就交由高秘书处理了,翁玉榴协助。 两间抢救室,一间先灭灯,推出来的是赵燃,赵燃被推出来时还昏迷着。 医生说,他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要在重症病房观察到他醒来。 连赵燃这种体魄生死尚未可知,更别提阮桑桑了,时盛晨的心又揪到了一起。 又熬了2小时,才见桑桑被推出来,护士也已经清理过她脸上的泥灰了。 但,她小脸惨白,双目紧阖,唇色一点血气都没有。 时盛晨想抓她的手,被护士制止了,护士直接送她去了重症病房。 时家兄弟又挪到重症病房外守着了。 陈倩雯见俩兄弟都跟丢了魂儿似的,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好自行购张缅甸卡,与国内的杨铭取的联系。 俩人互通了彼此身边的状况后,心里也都安慰些,好歹两边都没出什么大乱子。 “时老板撇下公司跑来了缅甸,顾小姐就没什么想法?”
“情绪低落肯定是有的。”
杨铭说完,又问,“阮小姐怎么样了?”
“不大好。”
陈倩雯回头看看时家兄弟,“时老板和小时总寸步不离守着呢。”
杨铭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怎么还有小时总,他去干嘛,看笑话啊?”
陈倩雯这几天都忙昏头了,杨铭不提这茬,她还想不到这层,“对哦,他来干嘛,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小时总失魂落魄?”
陈倩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得会不过神儿来,“小时总该不会是……” “要趁机对阮小姐下毒手吧!”
陈倩雯直翻白眼,真是大直男,在想什么呢! “那你可得保护好阮小姐,万一她遭了毒手,时老板不得疯掉啊。”
“……”再听这个傻直男说下去,陈倩雯就先疯掉了。 挂断电话后,陈倩雯到医院外透气,正好遇上翁玉榴。 “刚在抢救室外见过你,你是时副总的秘书?”
翁玉榴主动打招呼。
陈倩雯含笑,“嗯。”翁玉榴憋了两三天了,一直想搞清桑桑跟时家兄弟的关系,“桑桑跟时家是什么关系啊?”
“一两句也不好说。”
陈倩雯没回答,不想给阮桑桑惹麻烦。
翁玉榴不死心,“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来缅甸,应该……关系匪浅吧……” “嗯。”陈倩雯点点头。
“男女朋友?”翁玉榴揪着问。
陈倩雯看着翁玉榴,笑了下,“青梅竹马吧。”“青梅竹马”这个词不错,一来指出关系深厚,二来又没有扯及到婚姻层面。 阮桑桑跟时家兄弟是青梅竹马,那也就是说她本身也富贵,难怪选原石跟选衣服似的,难怪一身衣服抵得过别人半年的工资,翁玉榴有点懂了。 “我还有事,回头聊。”
陈倩雯跟翁玉榴说。
“好。”转入重症病房后,阮桑桑又昏睡了两日,两日后才缓缓睁眼。 “护士。”
阮桑桑喊了一声,但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声音很难发出来。
音量太小了,护士根本没听到。 还是时盛晨透过门口的玻璃窗,留意到阮桑桑手指在动,敲门去提醒护士,护士才注意到阮桑桑睁眼了。 但还没等护士喊来医生,阮桑桑就又昏睡了过去。 “这里的医护条件到底行不行啊,我们转到国内去吧。”时景明要被护士气死了,人好不容易醒来,护士竟然都没发现。
时盛晨又何尝不想转走,但不行啊,“至少要等她醒来,现在情况太糟了。”又等了两日,阮桑桑清醒时间更长了些,时盛晨找同行的医生判断下她的情况,看能不能转到国内去医治,那位医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以。 时家兄弟都暗暗松口气,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的病情还算稳定。 做好医疗准备,包机直抵S市。 到了S市后,算是熟门熟路了,直接安排阮桑桑进了ICU,有专家坐诊,还有护理人员全程陪护,院长时不时还来探望,时盛晨也能穿上无菌服随时进去陪她。 赵燃也被拉回国内治疗了,但他的病症轻许多,已经完全清醒了。 “晨哥。”
她醒来后,望着他笑。
他握着她的手,应她,“嗯。”她还想再多说,他就制止她,“你声带受损,还在康复期,尽量别说话。”
在ICU躺了十来天,阮桑桑又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尽管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精神了起来,但病症还没有消,因为肺部呛进去不少灰尘,影响了呼吸系统,一呼吸起来就疼,刻意减少呼吸吧,人就比较缺氧,爱犯困。 万幸的是,骨头没大碍,都是皮外伤。 在ICU时,近亲都来瞧过她了,包括老宅、时向祖一家、银家母子,哦,银桥是偷摸摸来的,还托护士在门外盯梢。 转入普通病房后,一些亲戚朋友也过来探她病,像周家、奶奶娘家、张艾绒娘家、甚至还有裴家母子。 主要是这次情况太严重了,花儿一般的年华,差点丢了命,大家怜惜她的同时,也想借机跟时家示好。 病房里每日都人来人往,阮桑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时盛晨,连句话都跟他说不上。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吧,银桥还想插个缝隙。 “你就不能说自己‘回国’了吗?”
看见银桥,阮桑桑就好气哦,非要偷摸摸凑晚上来。
“我妈不是闹着要出国去看我吗,我就扯了个谎,说我要到一座孤岛上,去开一个学术研讨会,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岸,孤岛信号不好,也联系不上外界。”银桥哪里知道,谎刚撒出去,阮桑桑就出事了,“那我怎么会知道你出事了呢,不得等我开完学术会议啊。”
“……” “干嘛,我碍你事儿啦?”
银桥扯扯阮桑桑的脸蛋,“你家那位不还在忙公司的事吗?”
阮桑桑脱口而出,“就是因为你在啊,他才……” 嗯,这样讲好像不太矜持,阮桑桑就没好意思再讲下去。 “吼吼。”
银桥起身,不怀好意地打量阮桑桑,“你身体吃得消吗?”
“啊……不是……没有……” “没良心,明晚不来陪你了。”
临走前,银桥还顺手揪了根香蕉。
病房门口,时盛晨正坐在休息椅上看电脑中的文件。 “走了?”时盛晨头也不抬地问银桥。
银桥咬口香蕉,吃的津津有味,“干嘛,你夫人刚嫌弃我一顿,你也要来找茬啊。”时盛晨乐,“她嫌弃你什么?”
“良宵苦短,嫌我碍事了呗。”
“……” 送走银桥后,时盛晨才回到病房里,见桑桑捂着脸,才知道银桥说的八九不离十。 “又害羞了?”
时盛晨坐到病床边,逗她。
她双颊落红云,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是银桥乱讲。”“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笑。
他总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让她心神荡漾。 他这些日子,吃睡都在病房,很少回家打理自己,下巴上都生出细碎的胡茬了。 她摸摸他的胡茬,扎扎的,指腹有点痒。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划过喉结,划到他的衣襟。 他要被撩疯了,但不能啊,他握住了她的手,哑着嗓音说,“乖,再等两天。”她起身,贴上他的嘴唇,吻他。 好吧,瞬间星火燎原了,他热烈的回吻她,直到她胸腔被抽干,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时盛晨一下子清醒了,后悔、害怕、惊慌各种情绪粘合在一起,然后快速喊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后,觉得很奇怪,“严重缺氧引起的肺部不适,你呼吸很困难吗?不应该,这几天恢复的还好。”
阮桑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就没法接话。 时盛晨硬着头皮说,“刚她……咳嗽的比较厉害……可能影响呼吸了……” “咳嗽是好事,有助于排出肺部的灰尘,但你说的这个咳嗽程度,有点吓人。”
看病人各项指标也都趋于平稳了,医生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病因来,就跟时盛晨说,“这样吧,时先生,病人要再出现剧烈咳嗽的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再来检查看看。”
“好,有劳。”
送走医生和护士后,时盛晨后背出了一层细汗,转头看着阮桑桑,哭笑不得。